文摘/春回大地

那时候妈妈三十出头还是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我总是爱逗她,将从奶奶头上剪下的白发,藏在手里,然后趁她不注意,用稍微让她吃痛的力度去扯了扯,然后满脸兴灾乐祸的样子拿到她面前“哈哈你长白头发啦!″
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赶紧跑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才放心出来。
许是她做了我的妈妈,我也忘了,她也是漂亮的女孩子也有爱美的权利。
她还很爱干净,只要她在家里就别想落灰。会因为我调皮弄太脏校服,一边念叨个不停一边用力地搓洗。
可我也记得有次因为晕车,吐了她一身的呕吐物,也没有半分嫌弃,只是在紧张我的身体。
因为有她的庇护,我总觉我无所不能的老妈不会变老,我仍有地方,可以撒娇任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特别在意起自已的头发,总是时不时让我帮她看看有没有长白头发,一开始只有几根,我都说没有,然后等她午睡时再偷偷剪掉。

到后来廖寥无几的黑发再也遮不住大范围的白发。
这其间的过程她也会难过,只是有一天,她也不在逞强,释怀地说了一句“妈老了…″
她的自然衰老,明明都有迹可循…
以前追着我打三条街的战斗力,现在没走多远就开始大喘气,她开始拒绝穿过于粉嫩的衣服,说是不合年纪。
去超市买东西,因为第一次使用手机支付,不熟悉,而被后面排队的顾客不厌烦的催促,她慌慌张张地,忙着道歉,不停地划着手机直到完成支付,走出超市才松了口气。
她送我去时代的最前方,自己却落下了。
我总觉得那天还很远,是很久以后,于是肆无忌惮的找理由,工作忙,给他们画大饼。
时间也看出了我的不珍惜,于是加快了脚步,这两年总觉得日子过的特别快,真怕有一天会弄我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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