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明净

昨日2020年3月28日，星期六，南方的阴雨天，温度只有7度；今日2020年3月29日，依旧是南方的阴雨天，温度只有9度。

整个人也跟这天气一样，感觉被沉沉的乌云压抑着，看不到自由的曙光，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却能无比强烈地感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也一点点地老去和接近死亡。内心又变得焦灼万分，好像是烈日下放着的干柴，随时可能自燃。

昨晚上十点，正在站桩，XX打电话来，此刻仍然记得，手机在桌子上“吱吱”振动的声音传入耳朵，那种感觉像是被人突然从宁静庄严的寺院，扔到嘈杂喧闹的街头。万般无奈地接通了电话，传来的又是XX虚假的、满是哄骗的语言。于是，一瞬间，心中心生熊熊烈火。然后给打电话叫在外打牌的MM早点回家，却不想妈妈挂掉电话，当时内心的火烧得更加旺了。

关掉了手机，关了灯，带着孩子睡觉。希望黑暗能够让我冷静，睡眠能我忘记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人人都是以追逐情欲、名利为乐，以打牌为乐的环境。

可内心的火把睡眠也全部烧掉了，烧得头痛欲裂，试图强制性关掉大脑，但是那火竟然把大脑的开关也给烧掉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今天早上起来时头是昏昏沉沉的，像是大火过后的森林，到处都是倒下的树和灰烬，烟雾也还没散去，似乎随时准备死灰复燃。

已经记不清，早上是如何跟姐姐和妈妈说话的，说了些什么，但是，大火确实是又烧了起来。

明明知道，这无名之火，使人丧失理性，将内心烧成一片废墟，为何一件小事就能将其点燃？为何还会持续狂烧一天一夜？

我用外表的冷漠，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也在试着用仅存的一点理性寻找着答案。

傍晚，借着拿快递的机会，出门了。倒春寒的天气里，雨还是下个不停，撑伞的手被冻得通红，不过也好，冰冷的空气从鼻孔吸入，灼热焦躁的内心瞬间变得清凉了许多。

走在之前经常散步的红砖道上，突然发现自己双脚交换得如此快，是平时散步速度的几倍，脚好像失去控制，就那么快速、机械地往前、往前。为何连放松、自在的独自散步，也会不由自主的慌张、急促？如果是昨日生起的内心之火，为何会一直持续到现在？

唉，这内心的火啊，快点熄灭吧，好让我清醒、自在一点。

我停在原地，深深吸气，恨不得能将空气中所有的寒冷都吸入，好将内心彻底封冻起来。接着，我放慢脚步，重新出发。眼光也在脚步的减速中，变得宽阔而清明起来，这才发现，熟悉的树在雨水的冲刷下，竟然变得如此的明亮、通透，好像要把暗昧的黄昏照得更亮堂些。树上的叶都是前几天刚长出来的，有些还是未舒展开的嫩芽，本就是最清新的生命，雨水洗过，又更是鲜新无比了。它们清澈、明亮的样子，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从未染著人间烟火，又如赤子之心，那样纯然安静。

我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停留在这些明亮的树上，好让芽和叶的明亮多照射进眼里、心中。仿佛，它们的亮光，是穿越无边的时间和空间而来，带着非凡的智慧，启迪着执迷的路人。是啊，如此崭新、纯洁的生命都需要雨水洗涤，才能更加明净如初，何况是生活在污浊尘世的人，不更需要时时涤洗自己的内心吗？要知道，我们的内心早在被无名之火焚烧得面目全非，被尘埃遮障得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明净。

我收起目光，走在回家的路上，双脚也回到了以前的频率，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也许，这倒春寒的冰雨，浇灭了昨日的心火，又或许，是树叶嫩芽清明的光亮照进内心，带来了寂静明净的觉醒吧！

回家后，不知是不是那古老的智慧之光指引，偶然翻到梁冬所写的《生命的奇迹在于你可以决定年轻》，中间有两句话是这样，一句是“年轻是什么？年轻就是更加变得开放，更加敏感，可以勇敢地说yes或no。年轻就是仍然有一团热爱自己生活的熊熊烈火，随时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全新的我”，另一句是“那是一种你发现自己变得更加敏感了，你发现原来在方寸之间，你已经可以获得自由的自信感。”

年轻，原来与年龄无关，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成为全新的自我；自由，原来与外在无关，只要愿意，方寸之间就是浩瀚的天空。

只要愿意，随时洗涤自己的内心，就像那些雨中明净的芽儿一样，成为全新的自我，在树枝上自由地仰望、自由地呼吸、自由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