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一个来月,昨天痛下决心,去发廊把我的卷发剪成了一年前的短发。
去的时候还有点犹犹豫豫,可是看到我满头的小卷在理发师的手下纷纷掉落,逐渐露出了清晰的眉眼时,我的心就不由得升起一股喜悦。
头发剪好了,因为原来烫过,剪过之后头发倒显得蓬松,比原来预期的要好很多。
话说这头发对我来说可真是烦恼丝,从小到大,它们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小时候身体不好,爱哭,头发柔柔细细又稀少,经常被家里外头的叫成黄毛丫头。刚上小学的时候开始爱美,可是自己不会梳头,就希望老妈能按我心意给我梳两个可爱的马尾辫,可是霸道的老妈觉得编辫更利索,不管我愿不愿意,强行给我编了两个小辫子,三股头发被老妈强劲有力的握在手里,捏紧,压实,揪的我头皮疼。可是在老妈的强权下不敢怒也不敢言,哭都不敢哭出声来,等老妈梳完头,让我转过身来给我整理刘海时,发现我哭出来的鼻涕流的老长,她都忍不住笑了。
到了四五年级,特别羡慕村里些大姑娘们的披肩发,带上一个毛线织的发带,不动的时候是一道黑色的瀑布,行动的时候飘逸流动,就是飘动的亮闪闪的黑绸缎了,我也把头发散开,披在肩上,自我感觉好极了。
可是老妈说头发长了自己又不会打理,像个疯丫头,而且那时候正是鞠萍姐姐的最美年华,她每天带着甜甜的笑容在我们的晚饭时间出来主持七巧板,老妈被她圈了粉,二话不说,把我的披肩发剪成了鞠萍姐姐同款的短发。
于是,从此我就一直这个发型,老妈说这样最好看,同学也说这个发型最适合我,甚至我家杨先生,在大学里看到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短发,以致我现在都快五十了,鞠萍姐姐也老了,杨先生还是经常带着一点梦幻似的迷醉表情,鼓动我理成当年的发型。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老妈也老了,再也不会管我留什么发型,我终于实现了头发自由!
于是波翻浪涌的大波浪,清汤挂面似的直发,我开始不断的拉直,烫卷,染发,黄色,褐色,葡萄紫,棕红色,全凭自己开心。
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很多时候兴致勃勃的去换一个新发型,可是理发师总是辜负我对他们的信任,做出来的发型和他们的自信完全成反比,也和我的期望成反比,而且我没长性,一款发型坚持一段时间就开始腻烦,大波浪不好打理,梳的时候掉发,打了弹力素或者精油后又显得死板没生气,贴在头皮上像是历史书上欧洲中世纪那些贵族的模样。
拉直吧,可是我头发少,头型也没那么理想,直直的头发披在肩上,让本来风风火火的我更少了女性的温婉和恬静。
好吧,那就剪短,时下最流行的短发,清爽,利落,好打理,洗干净吹风机一吹就行,可是老杨先生似乎不接受我的头发比他长不了多少,他可能觉得家里已经有两个男人了,不想再多半个。
为了尝试不同的风格,我又去烫了锁骨发,染成棕色,且不说这锁骨发的蓬乱让我自我感觉不好,就冲我家这位不解风情的杨先生的评价,我就觉得我这烫发实在是太失败了,人家叫老婆会叫小猫咪,小白兔,杨先生别出心裁,叫我大狮子,金毛狮王,甚至直接叫我“谢逊”!
打他骂他虽能解我一时之恨,可是女为悦已者容,毕竟他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可以坚持比较久的唯一粉丝,就算我再追求精神独立,他的感觉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何况我自己适应了好长时间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发型。
好吧,那就再剪短点,烫一下,想象着可以打造出一个又时髦又柔美的形象……
可是烫完一看,咋跟我七十多岁的老妈似的呢?
密密的小发卷,均匀整齐的排在头顶,额头,脸颊旁,让我个这在新时代还可以勉强算做中青年的女人,瞬间就滚进了大妈们的阵营,我似乎都觉得自己该马上去买一条红丝巾,学习广场舞了。
老杨先生学乖了,很违心的说还不错,等长一长再去修理一下就好了,又顺便异想天开的来了一句,长长了还是剪成你上大学时候的样子吧,那个发型最适合你……
好吧,我忍,不是说剪发三天丑吗,我耐着性子咬着牙决定再给自己一段时间。
然而,一个三天,两个三天,三个三天,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越来越不喜欢这头卷发,刚打理完就是一个比较臭美的大妈,时间一长就是一头黑熊,尤其是早晨刚起床,我的满头卷发简直蓬乱到要爆炸,真真是惨不忍睹!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决定快刀斩乱麻,让自己赶快从这堆乱麻中抽身出来!
这么短的烫发,没法修理,只能把卷剪掉,恢复我原来的短发,至于杨先生怎么说,管不了他了。
这回,发型师总算没让我失望,三下五除二,迅速让我从一头蓬乱卷发的大黑熊恢复了清清爽爽的模样,这回,当他对着镜子里的我,满意的笑着说,“这样显得年轻多了”的时候,我回了他一个诚心诚意的微笑。
这回,我又可以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清清爽爽的眉眼了,虽然刚剪短发,让我在这个深冬时节,经常被自己走路带起的风凉到脖子,可是我终于又找回我想要的样子了,干净,清爽,利落,虽不能用英姿飒爽来形容,但至少和拖泥带水不沾边了,这让我觉得一身轻松!
这也让我意识到,适合别人的不一定适合我,别人期待的也不是我的期待,按自己想要的样子才会让自己最舒服,至于为悦己者容的事儿,我还是先悦自己吧,让自己开心以后,有余力的情况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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