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度过人生的第三十三个年头,也许只是生命的三分之一,但也有可能一半已经消逝,因此很想在今天写些什么,来祭奠过往的时光。

前两天看到一本书,名字很有吸引力,叫游戏改变世界,看着书名感觉自己定会在其中找到共同语言,因为之前的回忆中,始终都有各类游戏与我相伴,或者说游戏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
深刻的游戏记忆是从小学开始的,不知是因为要引起女生的注意,还是那个年代玩具的匮乏,一二年级的大部分男生是通过跳皮筋来打发课余时间的。只不过女生是跳花样皮筋,而男生是跳力量皮筋~吃豆豆。跳法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两个人绷住皮筋,一个人以简单不同的动作跳进去三次,跳出来三次,结束。这游戏的难度在于,皮筋是从绷皮筋人的脚脖子,到膝盖、大腿、腰、胳肢窝、脖子,最后是头顶,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个男生能够跳头顶高度,也是体育最棒的男生,我们其他男生平时苦练的目的都是以能跳过脖子的高度为最大的自豪。现在想来,这种跳皮筋对当时的长个子功不可没。

三年级的时候,男生们开始着迷弹玻璃球,一到下课时间,所有的男生都聚集在校园的墙边,花园里,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在各个角落滚动,伴随着的是男生们的叹息和欢呼。玩法通常是“出纲”或“打老虎洞”:在地上画线为界,谁的玻璃珠被打出去就输,叫“出纲”;或在地上挖5个小圆洞,谁先打完5个洞,就变老虎,然后打着谁,就把谁的玻璃珠吃掉,这叫“打老虎洞”。小男生们在玩时彼此之间常常互相攀比谁赢的玻璃球较多,对我们来说,那可是一笔值得炫耀的财富。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太会弹,用的是最初级的手法,手里的玻璃球输了好多,连家里的跳棋都被赢得不全了,当时怕父亲责骂,便没日没夜的苦练技艺,可是总不得方法,时间耗费了不少,可是依然总被打败。有一天,我随父母转亲戚家,在楼下看到一帮小朋友在弹玻璃球,便蹲在他们旁边观战,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大哥哥,逢弹必中,非常有准头,弹的手法也与一般手法不同,名为掐指,于是拜其为师,央求其将高超的弹射技艺教给我,回家后便苦练此法,痴迷至大拇指都压出一个小坑,终成。后来,所赢的玻璃球竟能凑出三盘跳棋的数量,内心的满足感无法言喻。

转眼到了四年级,游戏又换了花样,沙包开始时兴起来,从打沙包到踢沙包,男生女生都玩的不亦乐乎。但是真正激起男生之间斗志的是“加减乘除”的沙包玩法,通过脚上的技巧尽可能远掷。“减”、“乘”的规矩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后来玩的时候只要“加”和“除”。“加”是要用脚掌中前位置,夹沙包的一个角,通过往前一跃,远掷沙包。而“除”只是将正面一跃改为通过180度的转身跳跃,将沙包甩出去。愉悦的玩耍过程让我极度怀念,但是更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为了让沙包飞的更远,而采取的各种探索和研究。最终,当时的我发现,如果只用鞋夹住沙包的一个角,越少越好,再通过小腿的瞬间爆发,可以甩的足够远。为此我开始思索,到底什么样的鞋能做到如此呢?几天后,我央求母亲买了一双当时价格并不低的短靴,是的,你没看错,就是现在很多少男的时尚装备之一~短靴。当时的短靴,鞋边有一圈宽宽的鞋棱,这种构造像钳刀一样能够紧紧的夹住沙包的一角。我也成了当时极少穿短靴的小男生,只过不我不是想耍帅耍酷,而是因为沙包。这个诀窍我始终没有告诉过任何竞争对手。

身体能力的对抗逐渐演化为了眼力的对抗。学校的松柏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我们的游戏也进化为了只有我们才觉得有趣的~拔筋。何为拔筋呢?即捡拾、辨别、挑选韧性强的柏树叶子的叶柄,两个人拿住自己叶柄的两头,与别人互拔,谁的被拔断了,谁就输了。当秋天来临的时候,一下课,男生们全部冲到大树下,一旦有风吹过,便都抬头等着飘落的大片树叶,一落地,蜂拥而上。有经验、眼神好的男生,树叶飘落过程中,早已物色好了下手的对象,一沾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在手。当大家都在拼眼力的时候,有个男生却祭出了无敌的“筋王”,虽然看着也不怎么粗,只是有点发黑,但是却每拔必赢。在那段时间当中,这位男生成了大家心中的偶像,每个人都缠着想知道常胜将军的秘密,直到秘密被攻克,原来用酒泡过的叶柄,韧性会得到极大的改善,一时间,小伙伴们没人再去树下抢又厚又大的叶子了,取而代之的是研究用家中的各类酒浸泡叶柄,白酒、红酒、黄酒、啤酒,42度、45度、50度、52度、60度,直到大家都拿着充满酒味的霸王筋互相比拼,本来三秒钟结束的比试,被延长为三十秒,一分钟,甚至几分钟都分不出胜负时,大家也便失去了兴趣,五年级的时光也随之而去。

有一天,父亲和他的好友在家把酒言欢,我则百无聊赖的在看书,这时发小(父亲好友的外甥)来找我玩,为了骗到去打街机的钱,发小说想吃羊肉串,正喝酒尽兴中的父亲好友大手一挥,撇过来五元钱叫我们去买好吃的,五元可是很大一笔财富了,开心的我们一溜烟便钻进了游戏厅。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我俩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家中,等待我们的却是两个大人的焦急和不满。等到看表时才发现,我俩已外出五个小时。要知道在那个社会不安定因素极多的年代,两个小孩外出如此长时间是很令大人着急的,因此父亲首先便是一顿臭骂,然后质问我们去哪了,我只能撒谎说吃完羊肉串有点撑,就去黄河边玩耍了。父亲听罢,便让我们把手伸过来,闻了闻手,说完全没有羊肉串的味道嘛。我赶忙解释因为在河边玩耍,所以味道都淡了。父亲的好友便问,那你们吃了多少串羊肉串啊,我当时不假思索的回答到,25串,我12串,他13串。父亲一听就怒了,原来长久不吃羊肉串的我,以为每串仍然是2毛钱,没想到不久前统一长成了3毛,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结果谎言的暴露,必然使得父亲知道了我的去向,而那时的游戏厅是孩子们的禁地,我也为此付出了三个小时的跪搓衣板和一顿暴揍。
如果说父亲的体罚并没有引起我的重视,那之后的事却让我对游戏厅产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某晚,写完作业,手痒痒,便骗父亲出去散步,揣着攒的2元钱,迅速的跑到离家最近的游戏厅,开始了厮杀,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双邪恶的眼神。酣畅淋漓的厮杀过后,便心满意足的向家走去,刚出游戏厅的门,便被五六个小混混团团围住。九十年代,香港古惑仔的电影在大陆盛行,很多社会青年都以古惑仔为榜样,成立了属于各自的形形色色的帮派,而我所在的城市,其时社会风气极度恶劣,更诞生出国内有名的黑社会性质的李氏集团。正是在如此氛围下,我碰到了所谓的黑社会小混混,在各种威逼抢劫下,并没有从我这个穷小子口袋里得到一毛钱,只有我没用完攒下来的游戏币,恼羞成怒的他们以拳脚相加,告诉我社会主义的花朵以后大晚上就不要出来玩耍了。
自此以后,我便很长一段时间再未踏入过游戏厅,取而代之的便是两点一线,认真学习,游戏生活暂时告一段落。
那天晚上的鼻青脸肿,我告诉父亲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至今他也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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