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米和焦屑:“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到手中,佐以酱料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板桥家书》这段话,不仅汪曾祺老先生感到亲切,我也感到十分亲切。
虽然我们老家没有亲戚上门时,先泡一碗炒米的传统(我现在甚至连炒米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但依旧大概能想象出来那种场景。破旧的陶瓷碗中,一碗热乎乎的泡的炒米,吃到嘴里软软的,暖暖的,还有一叠酱料,可以伴着一起吃,省得嘴巴太淡,吃起来没味儿。只是想一想,我便饿了起来。这泡米饭虽然做法简单,但是却无端勾起了我的馋意。小的时候,我总喜欢蹲在家门口等馒头车路过,那时候奶奶就会叫我去买两块钱的馒头,我依旧记得馒头车当时带给我的感觉,白白的布掀起后,满车都是烫乎乎的大馒头,空气中都是馒头那种面面香香的味道(我超级喜欢)。我当时对馒头印象应该就和现在读到的炒米一样吧,虽然味道淡淡,但是就是喜欢吃,而且吃的时候总是感到很安心,就像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炒米没吃过,炒面倒吃了不少。印象中炒面的口感有点像黑芝麻糊糊,又沙又面。刚吃到嘴里没什么感觉,但是就像喝芝麻酱一样,后味无穷啊!当时自己能一个人吃一碗,有的时候姥姥怕我吃太多,撑着我自己,不给我泡。我就自己偷偷去厨房抓点面,撺掇着妹妹,然后一起泡着吃。那个时候还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口感决定泡的稠度,我比较喜欢吃沙沙的面,所以每次放水都很少,用勺子挖着吃;妹妹比较喜欢喝面,所以就给她多放点水,让她自己捧着碗喝。
泡焦屑是什么呢?后悔我是个北方人,我也想吃吃南方的焦屑。
端午:
我们老家好像不太过端午,但是关于它的印象还是挺多的。
记得最深刻的就是和奶奶一起包粽子了吧。奶奶手巧,包的粽子总是精巧又好看(这个和我姥姥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姥姥家包的粽子超级大,而且陷总塞得又满又多,超级多!!!)。我第一次包粽子就是奶奶教我的,她说,用竹叶卷一个小小的角,然后放进去一勺米,不要填满,放进去个枣,再放点花生,然用米填满。
那个下午,在奶奶家的小院子里,我们坐在屋子的门檐下,认真地包着粽子,还有狗儿一直围着我转圈圈。
童年一切的美好仿佛都在那一刻定格。
我现在回想起来总是会忍不住鼻酸,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生活就是这么快乐,那个年纪啥都不知道,傻乐傻乐的,越是傻,就越快乐。天天瞎跑着玩,也没人吵我。
但是后来就有很多不快乐的故事发生,我的家庭分散了,我开始了在四个家庭里面每天奔波,像个皮球一样被扔来扔去的生活。我开始觉得妈妈不像妈妈了,爸爸也不像爸爸了,他们都变得好陌生。我开始被学校里面的一些人区别对待,甚至我一直敬爱的老师,都担当了好奇的八卦者,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的家庭琐事。
我说不上来那段时间是什么感受。
唯一的感受就是,茫然。
我感觉我的家庭变了,世界开始变得陌生了,我开始害怕离开爸爸妈妈了,我不要他们离开我。那时候,我每天要给妈妈打十几个电话,我害怕妈妈会死掉,害怕她不要我了。
那个时候开始,我被要求自己睡觉,自己生活,自己住在别人的家里面,寄人篱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下这些文字。。。
可能是忍不住吧,可能是太想找个地方倾诉了吧,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会再感到悲伤了,但是悲伤的情绪依旧超出了我的预期。当我每一次试图去回忆我童年时的快乐时,我总是会想到这些事情。
12-30继续写摘抄:
皂角仁原来也能吃。;
我一直以为皂角应当是那种扁扁的毛豆的模样,里面的豆子吃起来有一种粘液感。但事实上我现在也不知道皂角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能胡乱猜一猜。
羊血米线: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小时候第一次听说鸭血可以吃的时候真的是吃了一大惊,思考着血应该怎么吃,难道是直接喝下去吗?后来发现鸭血是那种豆腐状一块一块的,口感超级奇怪。我一直很纳闷鸭血是怎么做的。
羊血原来也可以吃吗?但是为什么要吃血呢?
汪老文中的原话是这样的“青莲街有一家卖羊血米线的。大锅煮羊血,米线煮开后,舀半生羊血一大勺,加芝麻酱,辣椒,蒜泥。这种米线吃法甚野,而鄙人照吃不误。”吃法的确挺野的,我应该不敢尝试吧哈哈。
各种粑粑:
玉麦粑粑。卖玉麦粑粑的都是苗族女孩。玉麦即苞谷。昆明的汉人叫苞谷,而苗人叫玉麦。新玉麦,才成粒,磨碎,用手拍成烧饼大,外裹玉麦的萚片,蒸熟,放在漆木盆里卖,上复杨梅树叶。玉麦粑粑微有咸味,有新玉麦的清香。苗族的姑娘吆唤:“玉麦粑粑......”声音娇娇的,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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