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沙滩出来,小女儿开车,跟着导航开上了胶州湾跨海公路。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头顶是蓝天,像浅浅的低低倒扣的锅盖,两边是浩瀚渺远的大海,无边无际。桥栏把大海切成一条条的长方形,无限延伸。海鸥在长着海鸥翅膀样子的路灯下飞翔,车子驶过,看到它似雕塑一般悬浮在空中凝然不动。爱人几次要求女儿停在应急车道上看看大海,都遭到小女儿温柔却坚定地拒绝:“不好吧?你没看见路牌上写着‘禁止在应急车道停车观光’?”我们也只好抻直了脖子,紧盯着黑油油的路面飞速向后驶去,前面新的路面又不断涌来,路两旁的桥栏、标志杆、电杆迅速后退,桥下的海水转瞬即逝,新的一波又画卷般展开。我们的车子好像在天空飞行,蓝天、海水、翱翔的海鸥都和我们融为一体。某处下坡拐弯处,桥栏一下子折过去矮下来,车子仿佛驶离了人间——或是天堂,或是地狱。总之,这段三十公里的跨海大桥高速路确实让人震撼,我们一路上惊呼不断,赞叹不已。
二十几分钟后,像通话中的仙境一般,远处的天边隐约出现了绿树、房屋,然后越来越清晰,高楼大厦、公路树木,美丽的海宾城市——青岛,像仙女的玉体横陈在我们眼前。
找到下一个预定的民宿,稍事休息,出来转悠。门口就是地铁,女儿说可以坐地铁去小麦岛。于是我们一行四人走进地铁站,转乘两次在离小麦岛还有两站时下车,在青岛上学的小女儿说这里可以吃饭。我和爱人在一家面馆要了一份海鲜面和酸菜肉丝面,海鲜面里有大虾、花甲,爱人看了一眼就说不喜欢,让我帮他吃掉;酸菜面里的酸菜也不对口味,我们俩勉强填饱肚子,付了钱出来。两个女儿在外面买零食:小馄饨、鸡排、冷饮。
小女儿说小麦岛有点远了,今天可以不去,附近有一处小海滩可以走过去看看。我们问有多远,她说一公里。我们都说一公里可以走走。
随着人流,沿马路走了很长时间,七拐八弯,走得腰酸腿疼,好像远不止一公里,大女儿笑着说,仙女一直在骗我们,肯定不是一公里。小女儿抿嘴笑笑,看看手机说,一点八公里,不够两公里都是一公里么。
到了,小女儿说。沿着路边窄窄的石阶往下,踏着大大小小圆滑的卵石,来到了一处石滩。今天是六月十三,天上有一轮几近圆满的月亮,柔和的月光洒在海面上,黑沉沉的海面泛着片片银光,海浪一刻也不平静,哗哗地起着波浪,白色的浪花闪闪烁烁。岸边卵石间形成一条条细细的水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水边借着手机的微光,弯着腰在水里、石头下摸索,捡拾小螃蟹、小海螺。
海风轻轻地吹拂,我和爱人拉着手在石头上慢慢走,我笑着说,这不是亲密,而是需要,我不拽着你会滑倒的。爱人说,是呀,不知不觉就活成了别人眼中的榜样,我们身后也会有人边悄悄拍照,边说看这俩老夫老妻,多么恩爱!说完我们一起回头,发现果然有人在拍照:大女儿拿着手机,悄悄跟在我们身后,手机里已经拍了好几张;小女儿坐在石阶旁高大的岩石上,单手托腮,静静地坐着,她长长的头发随风扬起。
下一站是五四广场。女儿手机叫了滴滴打车,我最后一个在后座左边上车,坐好后随手关门,但不小心没关紧,想再打开关一次,却怎么也打不开。司机说左边的门为了安全,设置的里面打不开。他告诉我“就这样吧,只要不倚门就没事,走着再说。”我赶快答:“不野蛮……”说完忽然明白过来,急问一句“什么?”女儿都笑起来,告诉我人家说的是“不倚门”。爱人瞅我一眼,鼻子里哼一声,笑我:“怎么想来!”
五四广场人很多,大女儿指着中间巨大的红色火焰状的雕塑让我猜是什么,我说是火炬吧,像个红色的冰激凌。小女儿说这不叫火炬,这叫“五月的风”,用钢筑成。外面红色涂料,螺旋形从下向上腾起的造型,手法洗练,线条简洁,质感厚重,表现腾空而起的劲风形象,给人以力的震撼,是五四广场的灵魂。
广场外围参天耸立的几座大楼上灯光变换,色彩迷离,霓虹闪烁,五彩缤纷形状各异的图案闪亮登场,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女儿说这就是著名的灯光秀,九点就关了,还好,今天我们赶上了。
那边三百米左右就是奥帆中心。远处碧波荡漾的海面上,有两艘灯火辉煌的巨型游船在行驶,靠近对面岸边,连在一起的五环在夜空中闪闪发光。大女儿问我们知不知道五环的五种颜色各指哪几个大洲,我们一时答不上来,爱人说,亚洲肯定是红色,因为我们中国人喜欢红色。女儿告诉我们不是这样的,黄色代表亚洲,黑色代表非洲,蓝色代表欧洲,红色代表美洲,绿色代表大洋洲,纯粹以肤色区分。
接下来是今晚最后一个项目——喝啤酒。玩了那么长时间,又累又渴,正好品尝正宗的青岛1903啤酒,就着几叠凉菜,夜晚的凉风吹着,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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