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禹州庆国,连年大旱,颗粒无收,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百姓苦不堪言。民间传言,皆是皇室所生不详,上天惩戒。
庆国皇室,皇帝名为庆司,在位二十余年,膝下只余一七岁稚子,天生残疾,双目不可视物,遍寻名医,皆无果。宫内私下流言,稚子生母,非人,乃山间一精怪幻化,暗入皇宫,与王苟合,留一子,欲侵蚀国运。
某日,正值早朝,宫前突刮飓风,待风停之时,门前留一石碑,通体透黑,千斤之重,碑上刻字:“妖孽当道,天公大怒,欲平天怒,祭祀残子!”殿内群臣涌动,皆请命祭祀皇子,以平天怒,皇帝见势不可违,只得同意,于下月初八,祭祀皇子。
第一章 落魄皇子
宫殿之内,有一稚子身着华服跪坐在地,低声哭泣,仔细一看,生的面目清秀,可双目却没有焦点,目光暗淡,无半点雍容华贵之态。
稚子身前还站了一宦官,老态龙钟,低声轻咳,待咳嗽声停,对着稚子说道:“殿下,明日便是初八了,老奴奉旨,接您去太清殿,准备明日祭祀之事,请殿下随我前行。”
稚子便是庆国唯一的皇子,名曰庆平,自出生之今,年方七岁,未曾见过这世间色彩,就准备下赴黄泉。
庆平抬起了头,面朝宦官,双目红肿,抽泣着说:“魏公公,我不想死,我要见父皇,你带我去见父皇好不好?”
宦官深叹一口气,说道;“殿下,皇上已经说了,不见您,您还是随老奴走吧。来人,带殿下去太清宫!”
门外走进来两个身着盔甲的将士,一边一个架住了庆平,就把他提了起来。庆平死命挣扎,可是一稚子力量,又怎么敌的过两个成年壮汉,一路哭喊着还是被带出了宫殿。
第二章 寝宫夜谈
深夜之际,寝宫内却还亮着火烛,庆帝一人独坐桌前,批阅奏折,身后站着的正是那魏姓宦官。
一股冷风吹过,火烛摇曳,照的人影也在晃荡,庆帝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凝视着寝宫正门。
“你跟着朕多久了?”
“回陛下,自陛下出生起,老奴便侍奉在陛下身旁,时至今日,也有四十余年了。”
“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了,皇儿以后只能靠你了。”
“陛下,殿下还小,今日入太清殿后,一直滴水未进,吵着要见您,您当真不再见他一面?”
“不了,生在皇家,又遇此境况,只能冤他命不好了,照我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回陛下,都已安排好,只是自此以后,望陛下多保重身体,老奴不能在侍奉在陛下身前了。”说完,老宦官走到庆帝身前,跪了下去,深深一拜。
庆帝凝神看了看他,无言,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烛光一晃,庆帝身前已无人。
当夜,太清宫失火,待侍卫赶到,灭火之后,已是第二天清晨,只余一片焦地。宫内所有宫女宦官全部烧死,无一生还。收拾骸骨之时发现了一具幼童焦尸,经辨认,为庆国皇子。
盛传,皇帝因此悲痛病倒,接连数日未上早朝,群臣也未在提祭祀只事,民间也不在传不详之事。
数日后,又传出宦官之首魏公公,因突染恶疾,不幸逝世,皇帝命人厚葬。
第三章 村野盲生
春去秋来,转眼已过十三载,世间也少有人还记起当年的不详之人。
在庆国边境,有一村庄,村内之人多是当年大旱,饥荒逃难至此,随后落定安家,现今却也一片安定之象,村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甚少纷争。
一条田边小路上,一青年身着粗布衣物,身背一竹篮,竹蓝上盖了一块黑布,手持一木杖,摸索前行。青年年方二十,生得可算俊朗,美中不足在于目不能视,是个瞎子。
田间劳作的老汉看着青年缓步而来,停下手中农活,扬声叫道:“阿庆,你这又去哪了,我说你这眼睛也看不见,还整日在外乱走,也不怕遇到流匪!”
青年站定,微微一笑,回道:“张伯,这世道现在也算太平了,哪有那么危险,我就去替我阿爷送点东西,不妨事的。”
老汉皱了皱眉,说道:“你阿爷也是,每次都叫你去送东西,上次李家二娃说帮忙去送,还被你阿爷骂了一顿,这人越老了,脾气还越大。”
“阿爷这也是怕麻烦大家,还希望张伯你多让着他点。”青年说着还朝老汉行了一礼。
老汉摆了摆手,回道:“你别跟我来这套,文绉绉的。对了,你张姨让你去家里一趟,隔壁村赵寡妇的女儿也十五了,让你张姨帮忙张罗一下,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该着急了。”
青年一听,苦笑了一下,回道:“张伯,你替我谢谢张姨,我这一个瞎子,配不上人家,就不去了。”
老汉一听,不乐意了,怒道:“瞎子怎么了,瞎子就不能娶妻了,这事就这样了,你记着回头来一趟。”说完也不理青年,低头又干起活来。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也不说话,又沿着小路缓缓走去。
第四章 皇子再现
青年一路前行,走到了一个土房前,推开了老朽的木板门,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还有两张木床,称的上家徒四壁。
椅子上坐着一个老者,面白无须,满脸皱纹,双目却内含精光。
“回来了,怎么样?”
“都收拾好了,这附近都清理干净了。”青年说着放下篮子,拉开了黑布,只见篮中放着的居然是一颗颗用泥巴糊着的人头。
老者却也不害怕,点了点头,说道:“你跟着我十三年了,我会的武功也都教给你了。你这些年暗地里也帮着村子清理了不少流匪,也算还了这些年乡邻的照顾了,我们该回去了。”
青年低着头,不说话了。
老者看着他这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埋冤你父皇,但他当年不那样做,你早就被人杀了。你那时还小,朝政动荡,明里暗里都有人盯着你父皇的位置,他年轻的时候又受过伤,只有你一个子嗣,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前日我收到消息,他身体快不行了。”
青年猛的抬起头,表情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站立良久后,只得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一老一少便踏上了回程的旅途,只留下了一座土屋。只是任谁也想不到,早该死去的妖孽皇子,却在这里躲藏了十余年。
第五章 父爱如山
庆国国都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只是在这一片繁华之景之下,却暗流涌动。
庆帝已老,膝下无子,皇亲大臣拉帮结派,准备夺帝位。
深夜之时,一老一少,通过皇宫密道,进到了寝宫。
寝宫内寂静无声,火烛也忽明忽暗,隐隐照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魏老拉着庆平走到床前,双双跪了下去,颤声说道:“陛下,奴才幸不辱使命,把皇子带回来了!”
庆帝躺在床上,已看不出来一丝帝王风采,浑身死气缠绕。勉强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的回道:“朕。。。还是等到你们了,皇儿,父皇对不起。。。你,咳咳咳!”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庆平摸着床边坐在床上,摸索着紧紧握住了庆帝的手,叫出了那声憋在心里多年的称呼:“父皇!”瞬间,泪如雨下。
听到这声父皇,庆帝双目突现神采,挣扎着坐了起来,摸着庆平的脸,低声说道:“皇儿,后续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今夜一过,你就是庆国的新皇,切记,皇家无情,以后这个国家就交给你了!”说完之后就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庆平摸索着抱住了庆帝的身体,疯狂的大叫了起来,叫声持续了很久,传出去很远。
庆帝驾崩那一夜,宫墙内所有妃子被杀,宫墙外数位皇亲戚大臣家里被血洗,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那一夜是血色的一夜,都城之内打扫了三天,血迹才被清理干净。
翌日,庆平顺利登基,成了庆国新的皇。
结语
人生无常,起起落落,机缘巧合,自有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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