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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欲·双生

宫欲·双生

作者: 江郎一梦 | 来源:发表于2020-03-21 16:46 被阅读0次

        引子: 无双国625年元月,无双国皇帝最宠幸的两位嫔妃宫妃和骊妃同日怀有身孕,皇帝立下皇诏,先诞下皇子者即为太子。无双国625年九月,宫妃和骊妃同时临盆,宫妃先于骊妃产下皇子,按皇诏宫妃之子被册封为太子。骊妃心有不甘,为使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命自己的亲信太监偷偷将两位皇子掉了包。

       

        无双国643年十月,金碧辉煌的太子寝宫内,太子拓拔术躺在寝宫内的青藤摇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雕花镂空的金色窗棂,将窗棂的阴影打在拓拔术的脸上,拓拔术坐在摇椅上来回摇晃,他那如美玉般雕琢的精致五官在阴影中忽明忽暗。一串如风铃般动听的笑声自后花园传到拓拔术的耳朵里。这笑声来自拓拔术的侍女紫月,紫月为太子种了一满园的夜光百合,紫月很会种百合花,她的皮肤也如露水沐浴后的百合花般冰清玉润。拓拔术起身走到后花园,伸出绣有真龙的华服衣袖为正在浇花的紫月拭去额头的细密汗珠。可爱的红晕爬满紫月肉嘟嘟的脸颊,她望着花园外面,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如果被宫里的其他人看到,她这样以下犯上的举动是会被杀头的。但当她看到太子脸上如明媚春光的微笑心里就不再感到害怕了,而是感到无比满足。她想她为了太子是可以不顾一切的。拓拔术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拈着一片洁白如雪的百合花瓣对紫月说道,“紫月,你看这世间的好多东西都和这夜光百合一样,外表看似纯洁无暇,花蕊中却深藏剧毒。”紫月点点头,太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一切都听太子的吩咐。太子抚摸着紫月俏丽可人的面庞,温柔如水地说道,“紫月,你可不可以为我做一件事,一件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紫月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决地说道,“只要太子吩咐我的事,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太子将紫月揽入怀抱,轻抚着紫月的秀发,对紫月温柔地说道,“只要这件事成功了,我便娶你为妻,你将来便是皇后。”紫月痴情道,“我不要成为皇后,我只要陪在太子的身边。”

        无双国643年元月,无双国的皇帝被魔国安插在皇宫内的奸细下毒毒害,虽然经过巫医族神医的全力救治保住了皇帝的性命,但皇帝体内的毒素却无法根除。从那以后,皇帝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有时还会咳出漆黑如墨的毒血,皇帝自觉生命的时光所剩无几,如今他只剩下一个心愿,就是将魔国彻底消灭,杀光所有的魔国人,一个不剩!于是,同年三月,皇帝发动了对魔国的战争。

        当时只有十八岁的二皇子拓跋赢为报父仇亲自挂帅出征魔国,拓跋赢出征之前立下誓言,不消灭魔国永不回国!无双国648年三月,无双国与魔国的战争已经打了五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不下上百次,每次战役,拓跋赢必身先士卒,率军一路攻打到魔国的军队营地,过五关斩六将,将魔国的营地一举歼灭。无双国648年九月,在无双国与魔国的最后一战中,拓跋赢又立下了最大的功劳。他率军一举攻破魔国的都城,活捉魔国国王,然后将魔国国王带回无双国,在无双国所有百姓面前斩杀了魔国国王,为无双国除去了最大的敌人,也完成了皇帝的心愿。魔国虽被歼灭,但魔国残部依然潜逃在外,拓跋赢誓要将他们彻底铲除。无双国全国上下无不对拓跋赢崇拜有加推崇备至。随着拓跋赢打得胜仗越来越多,军功越来越显赫,朝堂也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二皇子赢的能力远胜于太子术,并且都认为太子术资质平庸,毫无治国理政的能力。一时间,朝堂之上有了废太子改立二皇子的流言。

        庆功宴上,拓跋赢正与众将士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突然闻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茉莉花香,拓跋赢寻香望去,突见宴会上十余个身着白纱的歌姬踏着盈盈细步款款而来,众歌姬悉数散去,现出隐藏在她们身后的一名红衣女子,只见这个女子身着一袭红色的纱衣,婀娜的身姿袅袅聘娉,她轻轻颔首,绯云飞鬓,一双秋水剪瞳,似有摄魂夺魄的魅力。拓跋赢低声惊叹道,“无衣!”无衣那桃花殷般的一点朱唇上衔着一只比她的红纱还要艳丽的龙眼帝王花,她将帝王花用朱唇衔着献给拓跋赢。拓跋赢没有接花,他握住无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揽无衣入怀,他伸手拿开无衣朱唇上的龙眼帝王花,扔到宴会中间,看都没看一眼,然后深情地吻向无衣,众将士欢呼雀跃,举杯相庆。拓跋赢当着众将士的面,对无衣许下誓言,“这次我要向父皇讨赏,同意我娶你为妻!”

       

        拓跋赢的营帐内,无衣伏在拓跋赢的肩上,无衣含情脉脉地对拓跋赢说道,“你知道我送你那朵花的含义……”拓跋赢叹息道,“我也听到了朝堂上的一些流言……”无衣眼波流转,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拓跋赢抚摸着无衣的秀发道,“我绝对不会和哥哥争皇位的,我和哥哥从小感情就很好,我不会因为皇位而断送了我们的兄弟情义。”拓跋赢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拓跋赢愁眉紧锁,面露难色,眼神中带着柔弱的哀伤,无衣从未见他这样,拓跋赢从来都是坚如兵刃,很少显露出柔弱的一面。无衣伸出纤纤素手为拓跋赢斟满一杯酒,递到拓跋赢面前柔声问道,“将军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无衣听,无衣也许能为将军宽心。”拓跋赢道,“是有一件心事一直困扰着我,困扰了我十多年。”无衣十分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事能够困扰着你这么久?”拓跋赢苦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对无衣道,“我的母后一直以来对我都十分冷淡,从我记事时起就这样,反而对哥哥关爱有加。而皇后对哥哥虽然表面上还算疼爱,但实际上却十分疏远,而对我却像亲生儿子般疼爱。仿佛……”无衣听后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你怀疑你的母后不是你的亲生母亲,皇后才是?”拓跋赢沉默不语,兀自苦笑。无衣问道,“你是否一直在调查此事?”拓跋赢点头道,“是,但是始终没有结果。”无衣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的真相真如你所怀疑的那样,你该如何面对皇后和你的母后呢?”拓跋赢万分痛苦地说道,“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无衣将拓跋赢紧紧地拥抱住,想用自己的爱意融化掉拓跋赢的痛苦。无衣也变得痛苦起来,对拓跋赢道,“答应我,不要再调查此事了,不要再调查此事了!真相有时真的不重要,甚至一点都不重要!”

        皇后的脸上永远带着明亮而慈祥的笑容,就像阳光,只要出现,必定会带给人温暖。皇后的家族是无双国最显赫富贵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就如同一个小朝廷,家族里面充满了争权夺势尔虞我诈,皇后早已厌倦了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成为政权斗争的牺牲品,她宁愿自己的儿子是一介平民,也不愿意让他成为万人景仰的皇帝。二十三年前,她实在不想自己的儿子早点出生,可是天意难违,想到这里,皇后忍不住长叹一声,喃喃道,“罪过!罪过!”正在此时,皇后宫中的太监通报,“禀告皇后娘娘,太子和二皇子前来给您请安!”皇后听后,心头一颤……

          “参见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安康。”

        皇后赶忙搀扶起拓拔赢,她慈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哀伤,她凝望着拓拔赢,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眉宇之间尽是慈爱与关怀。皇后对拓跋赢关切地问道,“赢儿,你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在外征战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吧!”这让拓跋赢既感到十分温暖又感到些许不自然,皇后对他再关怀备至,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后,而自己的亲生母后却对他不闻不问,好像全然不知他已经班师回朝。拓跋赢抑制住内心的波澜起伏,恭敬地对皇后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念,在外征战虽然劳苦,但一想到能消灭残害父皇的魔国凶手,儿臣便觉得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太子术对拓拔赢道,“二弟,你不知道你在外征战的这些年,母后对你有多么地思念,每每提及你,都要伤心落泪一番。弄得我这个皇兄都要吃醋了!”太子术对拓跋赢笑道。皇后慈爱地揪了一下太子术的耳朵,假装责备道,“你在宫内锦衣玉食宠命优渥,而你弟弟在外风餐露宿出生入死,母后怎能不担心!”太子术羞赧道,“母后所言极是,弟弟在外连年征战,为我朝的江山基业立下汗马功劳,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自愧不如!”拓跋赢不禁感到惶恐,对太子术谦逊道,“皇兄太抬举臣弟了!皇兄你驻守皇城,另皇城内外安定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这份功劳可比臣弟的要大了许多啊!”太子术拍着拓跋赢的肩膀微笑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皇后安慰太子术道,“你们两兄弟,一个安内,一个攘外,不过是左膀和右臂的区别,一样重要,缺一不可!”太子术和拓跋赢均道,“母后所言极是!”

        皇后问拓跋赢道,“去看过你父皇了?”拓跋赢伤心哽咽道,“看过了,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这才几年光景,父亲就仿佛老了二十岁一样。母后无需太过担忧,我这次回来,带回了雪域灵芝,已经让御医喂父皇服下,父皇定会好起来的!”皇后感动得热泪盈眶,“那雪域灵芝,生于极寒之地,又有凶猛异常的九头巨蛇看守,你能采到它,那可是九死一生啊!”拓跋赢道,“只要能让父亲好起来,我豁出性命也心甘情愿!这几年都是哥哥陪伴在父皇左右,于父皇病榻前日夜辛劳,我也该尽一尽我的孝道。”皇后十分疼惜地抚摸着拓跋赢英俊黝黑的面庞,原本细滑如玉的皮肤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已变得粗糙不堪,像顽石一般。皇后感到内心一阵酸楚,要不是有太子术在,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太子术看到自己的母后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不忍打扰母后和许久未见的弟弟重叙母子之情。便借口道,“母后,我又修剪了一些夜光百合给父皇做药,我前去给父皇送去。你和赢儿许久不见,定要好好叙旧一番。”

        太子术走后,皇后十分疼惜地抚摸着拓跋赢英俊黝黑的面庞,原本细滑如玉的皮肤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已变得粗糙不堪,像顽石一般。皇后感到内心一阵酸楚。皇后问道,“这些年还是那个叫无衣的龙族女子照顾你吗?”拓跋赢点点头,道,“是的,无衣对儿臣体贴入微,有她在,儿臣在外征战的这几年一点也不感觉苦。”皇后道,“那就好。有人照顾你就好,省却了母后许多担忧。”皇后伸出纤细的柔荑轻抚着拓跋赢那被霜刀剑雨削著出来的脸,眼中饱含深情地问,“你母后对你还是那样冷漠嘛?”拓跋赢苦笑道,“我已经习惯了!”皇后疼惜地抚摸着拓跋赢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的,我也是你的母后,我会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拓跋赢含泪道,“母后,儿臣在外这些年,对母后无不日夜思念,虽然母后不是我的亲生母后,对我的宠爱却胜我亲生母后的千倍万倍!儿臣早已把您当作了我的亲生母后!”拓跋赢说到最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涕泪纵横。皇后压抑多年的思子之情如黄河决堤般爆发出来,她将拓跋赢一揽入怀,声泪俱下,“赢儿,母后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只要你平安回来,母后的心就安了!”

        皇后和拓跋赢都没有注意到,在寝宫之外,有一双充满嫉妒和仇恨的眼睛一直在望着他们。

        骊妃那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上,一双弯月似的秋波碧波荡漾,含烟带雾,充满诱人的妖媚之感。她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但她没有笑,而是她的眼睛自带笑意,但这双含笑醉人的弯月眼看见拓跋赢时却变得异常凌厉冷峻,甚至还带有一丝不屑与傲慢。拓跋赢前来给骊妃请安,骊妃坐在瑶池台上的纯金凤塌上对拓跋赢侧目而视,冷言冷语道,“见过你父皇了?”那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拓跋赢道,“见过了!”骊妃又道,“也见过皇后了?”拓跋赢皱起了眉头,低声道,“见过了……”骊妃冷哼一声,“看来我这个母后是排在末位的啊!”拓跋赢刚想解释,却被骊妃打断,骊妃对他严厉斥责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立下歼灭魔国的功劳就可以连我这个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拓跋赢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委屈,低声道,“儿臣不敢!”骊妃接着道,“记住你立下的是军功,这只能说明你会打仗,并不代表你治国理政的能力也一样地出类拔萃!”拓跋赢感到万般委屈无奈,“母后可是听说了什么流言?”骊妃冷笑一声,道,“还用听说嘛,现在朝堂之上都传遍了,说你要取代太子!”骊妃特地把最后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这几个字就像毒箭一样击中了拓跋赢的五脏六腑,另他的五脏六腑里翻江倒海,感到一阵阵恶心。拓跋赢心里想了许许多多为自己辩白的说词,但到最后,他只是坚决地说道,“请母后放心,皇帝的位子永远属于哥哥!如果母后实在担心,我可以卸去身上的所有官职,交出我手上的兵权!”骊妃万万没有想到拓跋赢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另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骊妃下到瑶池台下,搀扶起还跪拜在地的拓跋赢,骊妃有些慌乱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那些流言伤害到你……你知道我对你一直是比较……严苛的……”拓跋赢苦笑道,“谢母后关心……”拓跋赢实在不想再留在此地,再面对这个不知是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拓跋赢道,“倘若母后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儿臣就先告退了。”骊妃欲言又止,茫然道,“那就退下吧……”

        皇帝寝宫内,躺在龙榻上仿佛要奄奄一息的皇帝艰难地抬起双手,想要拥抱他胜利归来的小儿子。拓跋赢小心翼翼地握住父亲的双手,他握得越来越紧,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失去了父亲。拓跋赢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谁用手狠狠地捏住一样,痛得呼吸都不再自然。皇帝喉咙里艰难地滚动着几个字,拓跋赢将耳朵紧贴到父亲的嘴边,才勉强听清皇帝要说出的那几个字——“孤要传位于你……”拓跋赢含泪对父亲说道,“儿臣虽没有周公之才,但常有周公之心,儿臣愿辅佐大哥成就无双国的千秋霸业!”皇帝长长的叹息一声,闭目留下两行浊泪。

        拓跋赢对皇帝道,“儿臣想为父皇冲冲喜,儿臣有一位心仪已久的姑娘,在随军途中陪伴儿臣多年,有她伴儿臣左右,儿臣每战必胜!能够与她携手白头,儿臣此生不换!”皇帝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开心笑容,皇帝问道,“此女子是谁?”拓跋赢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她叫无衣,是……是无双国的一个平民女子。”

        拓跋赢将即将要迎娶无衣的好消息告诉给了皇后,皇后听后十分喜悦,喜悦之余有些担忧,叮嘱拓跋赢道,“千万不要将无衣的身份泄露给你我之外的第三人,否则,无衣怕是惹来杀身之祸!”拓跋赢遵命道,“请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皇后又问道,“将这好消息告诉给你母后了吗?”拓跋赢苦笑道,“还没有。我想她是不会关心的。”皇后摇头叹息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母后,娶妻这等大事怎能不告知于她!”拓跋赢勉强遵命,“我这就去禀告她一声。”宫拓跋赢来到骊妃寝宫内的正殿外,正要推门而进时,突然听到骊妃正在和一个男人谈话,拓跋赢细细听来,原来是太子的声音。只听太子对骊妃说道,“据我安排在父皇身边的线人报,今日二弟去看望父皇时,父皇明确表示要把皇位传于二弟。”骊妃慌张道,“那如何是好?!”太子笑道,“母妃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骊妃舒展开眉头,疑问道,“什么准备?”太子对骊妃问道,“母妃可还记得我曾救过一个龙族女子?”骊妃道,“就是龙族被灭族时被你秘密救下的那个女子?”太子道,“正是。我将她救下后秘密地藏在我的宫中当作我的侍女。五年前,二弟出征魔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便感到了危险。于是我派她潜伏在二弟身边,获取二弟的信任。二弟要娶的这个女子便是她。我的侍女紫月,现在叫作无衣。”拓跋赢听到“无衣”的名字后整个人完全怔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他握紧拳头,全身收紧,像一支拴在弦上的箭,随时都有可能发射。拓跋赢用尽心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听道太子继续说道,“二弟竟然依仗功勋向父皇提出要娶一个龙族女子为妻!”骊妃听后大笑道,“无双国与龙族世代为敌,当初龙族杀了你父皇家族共计万余人,你父皇的家族险些被灭族。你父皇当上皇帝之后,发誓要杀尽所有的龙族人。倘若你父皇知道赢儿娶得这个女人是龙族人,皇帝肯定不会再动传位于他的心思。”太子道,“可惜拓跋赢实在狡猾,趁父亲病重糊涂之际,诓骗父亲他娶的是无双国的平民女子。”骊妃道,“这好说,我只要假装不经意间向你父皇透露出无衣是龙族人的消息就可以了。你父皇生性多疑,他肯定会怀疑赢儿勾结龙族余孽,祸乱无双国。如此一来,别说你父皇对他大失所望,就连支持他的那些大臣们也要失望透顶了。”太子志得意满地说道,“如此一来,拓跋赢在皇位争夺战中必会败下阵来!”骊妃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拓跋赢听后,他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当他有了意识以后,这片空白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人最痛苦的时刻不是死亡,而是彻底没有了希望。拓跋赢此时就是这种感觉。曾经拥有的希望,内心依赖的情感,如今全都变成了一场场阴谋诡计。他心里圣洁的人们,如今在至高无上的皇权欲望面前,全都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那些他最看重的感情,到头来却都是一场场骗局。拓跋赢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有成千上万只毒虫在撕咬吞噬一般。一刹那间,万念俱灰,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希望,只剩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无双国线报,在距无双国百里外的天池山发现魔国残余部队,皇帝命拓跋赢前去围剿。拓跋赢的营帐内,无衣热泪盈眶地问道,“将军此次出征真的不带无衣去嘛?”拓跋赢背对无衣,沉默不语。“将军,可是有了新欢?倘若有了新欢,对无衣说一声便可,无衣绝不会纠缠于你。”拓跋赢背对无衣道,“没有。”无衣接着道,“那将军便是嫌弃无衣了?”拓跋赢依旧背对无衣,轻声道,“不是。”无衣走到拓跋赢的身后,拓跋赢能感觉到耳后的呼吸,气若幽兰,曾经倍感温暖的气息,如今却变得冷若冰霜。无衣道,“将军自从从皇宫回来之后,对无衣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衣还记得将军进宫之前在众将士面前对无衣许下诺言,要娶无衣为妻。无衣只当是戏言。无衣自知身份卑微,又是龙族之人。无衣不敢奢求能与将军百年好合,但求将军不要因为无衣而伤心。无衣明白了将军的心意。无衣就此拜别。望将军……珍重!”拓跋赢激动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伤心欲绝依旧强颜欢笑的无衣,他忍不住想要抱住眼前的可怜人,抬到半空的双手不禁握住了拳头,还是放下了。拓跋赢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转过身去,他不敢再去看无衣的脸,他的右手用尽全力握住腰上的佩剑,低头冷冷地问道,“你要去哪?”无衣眼神空洞,绝望地道,“天涯海角,随处可栖……”拓跋赢讽刺道,“是回拓拔术那里去复命吧!”无衣脸上的表情僵住,呆立半晌,低声问道,“将军这是听何人所说?”拓跋赢愤怒道,“这是我听拓拔术亲口所说,无衣,你还要再愚弄我到何时!””无衣眼神空洞,绝望并带有些自嘲地说道,“那人还真是‘有情有义’啊!我忘了我只是一枚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是,我是拓拔术派来监视你的细作……”拓跋赢激动地问道,“我只问你,你对我的爱到底是不真的?!”无衣也激动地问道,“你究竟还相不相信我?!”拓跋赢低头不语,拓跋赢沉默半刻,咬牙握拳道,“我现在不再相信任何人!”无衣绝望道,“既然将军已不再相信无衣,那将军尽管杀了无衣,否则,无衣还是要回太子那里去复命的!”

        营帐外,寒风凄凄,营帐内,心如寒灰。拓跋赢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无衣的脖颈上,无衣虽悲痛万分却依旧强颜欢笑着,无衣痴痴得望着拓拔赢哽咽道,“我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将军,与你在一起的这五年,是我今生最美好的岁月。因为有你,我此生无憾!”无衣闭上了双目,眼睛中留下无悔的泪水,她释然一笑,对拓跋赢接着道,“能够死在你的手里,已是我今生最好的归宿。将军,动手吧!”拓跋赢握剑的手已经颤抖,他的心在泣血,只不过落到眼睛变成了泪。拓跋赢苦笑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声苦笑里隐藏着多少绝望与心碎。一剑飘过,一缕情丝落下,拓跋赢收起剑对无衣冷冷地说道,“无衣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是紫月。我从未见过你,以后也不会相见。你我从此天涯陌路,各自……珍重!”拓跋赢说完转身将要离去,无衣突然抱住拓跋赢伤心欲绝地说道,“将军,让我再最后抱你一次吧!”无衣紧紧地拥抱住拓拔赢,仿佛想将拓拔赢塞进她的身体里。拓跋赢纵使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将无衣抛下,没有杀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拓跋赢仰面流泪,感到心痛得难以喘息。无衣恳求道,“将军,请无衣随你一起出征!无衣愿战死沙场来弥补无衣的罪过!”拓跋赢哽咽着冷冷地说道,“无衣已经死了!”无衣绝望地松开抱紧拓跋赢的双臂,拓跋赢决然离去,无衣伸出手想握住拓跋赢的手,却终究没有握住。无衣走后,拓跋赢捡起无衣的那缕青丝,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伤心的泪水不断地落下。

          “你回来了,紫月。”太子术看到无衣后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而是很平常的问候,就像紫月是昨天出去的,今天刚回来一样平常。而对于紫月来说,却是五年的光阴。这五年,她化名为一个叫无衣的女人,陪伴在拓跋赢的身边,获取他的信任,并博得他的好感,直到后来,她慢慢喜欢上了他,她也将拓跋赢当作她唯一爱的人。时间越久,无衣越明白,拓拔术不过是利用她而已,哪有什么爱。那些海誓山盟,许她的将来,都不过是利用她去监视拓跋赢而给她的鱼饵。一旦任务结束或者失败,她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太子术伸手去抚摸无衣的秀发,无衣嫌恶的躲开。太子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脸上还是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他用温柔如水的声音对无衣说道,“紫月,五年未见,你变得越发美丽了!”无衣没有理会,却对太子术冷冷地说道,“你的阴谋已经得逞了。我想你也不再需要我了。我来是向你告别的。”太子术柔声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这五年来,你过得很不好,受了很多的委屈。你放心,以后的日子,我会倾尽我的所有去补偿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无衣苦笑一声,冷冷地道,“你所谓的补偿是许我当太子妃,成为你将来的皇后嘛?”太子术伸出手握住无衣的手,温柔地说道,“不止如此,我还会用我毕生的时间去爱你,让你成为无双国最幸福得女人。”无衣从太子术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失望地看着太子术,痛苦地说道,“太子,我求你不要再欺骗我了,也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真的爱过我嘛!恐怕从来就没有吧!一个男人怎么舍得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他人枕边作细作!而且,一送就是五年!这五年来,起初我时时刻刻日夜思想着希望回到你的身边,盼望着你能握一下我的手,拥抱一下我冰冷的身躯。可是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一面,有的只是写在密报上的虚情假意的关怀,就连这虚情假意的关怀,也是你为了得到情报才写出的吧!刚刚你握住我的手,我体会不到一点温暖,冰冷得像我每夜独自饮泣的泪水。”太子术动容道,“紫月,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们此生不再分离!”无衣含泪对太子术坚决地说道,“太子,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紫月了。我现在是无衣,是拓跋赢的女人。我现在对你没有了丝毫爱意。你的恩情我已经报答完了。你我就此别过,此生不复相见!”太子术大怒道,“你为了他敢背叛我?!”无衣没有理会,转身要走。太子术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回到拓跋赢的身边他还会要你嘛!”无衣听后转身对太子术说道,“我不会回到他的身边,我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到他的身边。”太子术对无衣劝道,“那何不留在我的身边像以前那样陪着我?”无衣冷冷道,“太子三番五次想将我留下,莫非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无衣略一思忖,突然震惊,问太子术道,“你难道想留下我当作日后要挟拓跋赢的筹码?!”太子术微笑道,“紫月啊紫月,这几年你跟在拓跋赢的身边,确实聪明了不少!可是为何拓跋赢却依旧那么愚蠢呢?”无衣急切地问道,“你打算对拓跋赢怎么样?”太子术悠然道,“我本来是想将他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毕竟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可如今你让我觉得他依旧是个威胁。等他消灭完魔国的残余势力,替我扫清障碍,我就准备杀了他。”无衣感到无比紧张,“你答应过我放过拓跋赢的!你说过,只要他在争夺皇位上对你没有了威胁你便放过他。况且,拓跋赢从来就没想到和你争夺皇位,他从来都无心皇位,他一直把你当成好兄长,一心想辅佐你建功立业的!”太子术怒道,“可是他拥兵自重,他一天不交出手里的兵权,就一天不能使我放下心来。他对骊妃说过,为了证明他没有觊觎皇位,他可以交出兵权。可是却迟迟没有交出。他口是心非,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岂能说放下就放下的!”无衣嘲弄道,“你是真的不了解拓跋赢,他一心为国,而你一心为权。他一心为你,而你一心害他。小人之心,怎能明白英雄之志。”太子术道,“成王败寇,最后的胜利者才是英雄!别忘了,史书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无衣悲哀道,“我明白了,就算拓跋赢交出兵权,你也是要杀他的。只要他活着,对你就是个威胁。你对皇权的迷恋已经达到癫狂的地步。”无衣突然拥抱住太子术激动地说道,“太子,我愿今生今世都留在你身边为你所用。只求你放过拓跋赢!”太子抚摸着无衣坚挺的胸膛,冷冷地说道,“可惜你的心已经变了!”无衣也抚摸上拓拔术坚硬的胸膛,对拓拔术痴情地说道,“那么太子你的心呢?”拓拔术还未回答,无衣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龙骨刀刺向拓拔术的胸膛……

       

        拓跋赢轻抚着发出金色光芒的红麟铠甲,这是无衣用她身上的鳞片织就而成的战甲。鲜红的鳞片之中似乎还有血在流动,鳞片相接处的金缕散发着刺眼的金色光芒。“无衣刺杀太子失败,被太子所杀。无衣自知此次刺杀行动凶多吉少,便求我在她死后用她的身体为你做一件战甲,让她能无时无刻都陪在你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你。这件战甲是用无衣的龙皮、龙鳞、龙筋为你织就的!”神针婆婆的话一直响彻在拓跋赢的耳边,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割着他的心。拓跋赢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已经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无衣的身影慢慢浮现,无衣在黑暗中舞着她那华美的红色霓裳,像是天边的晚霞,优美的舞姿是天地间最美的绝唱。拓跋赢的耳边仿佛响起无衣的声音,“我要做你的战袍,贴身保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拓跋赢骑着赤焰龙马冲向战场,马蹄卷起滚滚尘烟,淹没了人迹。拓跋赢疯狂地砍杀敌军,像一头喷火的猛兽。他拼命挥舞着长刀,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他每砍杀一个敌人就在心中呐喊一声“无衣!”敌军被他的凶猛吓得连连后退,突然,他们看到拓跋赢的身后仿佛坐着一个美貌的红衣女子,穿着红色的轻纱。红衣女子紧紧地拥抱住拓跋赢,敌人砍杀在拓跋赢身上的每一刀每一剑都被这个红衣女子用自己的肉身挡住。敌军看到这种景象变得更加慌乱,他们无法对一个柔弱的美貌女子刀兵相向,可是拓跋赢却在不断杀戮着他们的兄弟,拓跋赢每挥出一刀,都有一股鲜血喷洒而出,拓跋赢将这喷洒而出的鲜血想象成是无衣挥舞出的红舞袖。

        无双国648年,十一月,拓跋赢凯旋而归。十二月,大寒,无双国皇帝病逝,太子即位。太子举行登基大典这天,天降大雪,大雪笼罩了整个无双国,雪雾弥漫。漫天风雪中,一支身穿黑色盔甲全副武装的军队浩浩荡荡朝着皇宫方向行进。在拓拔术举行登基大典之时,拓跋赢突率大军将皇宫内外团团围住,太子惊慌失措地喊道,“禁军何在?!禁军何在!?”拓跋赢身穿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红色鳞甲从一字排开的军队中缓缓走来,拓拔赢对拓拔术道,“哥哥,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现在是皇帝,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在你们举行登基大典之前,禁卫军就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太子怒斥拓跋赢道,“拓跋赢,父皇尸骨未寒,你便要造反嘛!你不怕父皇死不瞑目嘛!”拓跋赢没有理会,命众将士将文武百官带至宫殿外,宫殿之内只留下拓拔术、皇后和骊妃三人。文武百官走后,拓跋赢愤恨道,“拓拔术,我今天不为夺你皇位,只为无衣报仇!”拓跋赢说完拔出腰间佩剑,一步一步走向拓拔术,“拓拔术!仔仔细细地看着我这身战甲,这是无衣的血肉!我今天就是带无衣来要你的命!”拓拔术万分恐惧地大叫道,“母后救我!母后救我!”皇后听到拓拔术的呼救无动于衷,皇后冷冷地道,“术儿,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骊妃挡在了拓跋赢的面前,她声泪俱下,对拓跋赢苦苦哀求道,“赢儿,你就放过术儿吧!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拓跋赢痛心道,“我的哥哥!他设计陷害我时怎么没有想到他是我的哥哥!他想要杀我时怎么没有想到他是我的哥哥!”骊妃继续苦苦哀求道,“赢儿,你就念在母后的情分上放过你哥哥吧!算是母后求你了!”拓跋赢冷冷地道,“你的情分?为了拓拔术的皇位而弃我于不顾,这就是你对我的情分嘛!那天你和拓拔术的谈话,我全都听见了。你们设计陷害我时怎么不念及我对你们的情分!我且问你,我和拓拔术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骊妃愣住,拓拔术和皇后也愣住,其实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情,但是从未有人说破过。骊妃心虚道,“这还用问嘛……当……当然是赢儿你了……”拓跋赢手中的剑又逼近了拓拔术的咽喉一寸,骊妃吓得连连尖叫。拓跋赢厉声道,“如若你还不说出真相,我这把剑马上就插进拓拔术的咽喉!”骊妃大声尖叫道,“不要!”然后对拓跋赢道,“赢儿,你先把剑放下,我告诉你真相!”拓跋赢大吼一声,“说!”骊妃热泪涟涟,缓缓道来,“当初我和皇后同日有孕,先帝下旨,先出生者即为太子。皇后的儿子先出生,一生下来就被立为了太子。可我想让我的儿子当太子,于是我命人把我的儿子和皇后的儿子偷偷地调了包。其实术儿才是我的儿子,赢儿你才是皇后的儿子,你才是太子!”拓跋赢长叹一口气,对骊妃喃喃道,“你总算还了我真实的身份。”“不——!”皇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皇后指着骊妃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将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调了包!”骊妃万分愧疚道,“是,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所以和你的儿子掉了包。”皇后仿佛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瘫坐在地,痴痴傻傻地自言自语起来。拓跋赢见皇后如此便收起剑,来到皇后身边,紧紧地拥抱住皇后。拓跋赢不解地问,“母后,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知晓此事嘛?”皇后仿佛没有听见拓跋赢的问话,还是一副丢了魂魄的呆傻模样,良久,皇后深深地叹息道,“终究是逃不过命运啊!”皇后看向拓拔术,双目中突然有了神采,他紧紧地抓住拓跋赢的手向拓跋赢祈求道,“赢儿,你能不能放过术儿!母后求求你了,你放过术儿吧!”拓跋赢松开抱住皇后的双手,大惑不解道,“母后,你为什么替拓拔术求情?!他是谋害你儿子的凶手啊!他还杀了无衣!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拓跋赢说完,提剑走向拓拔术,恶狠狠地对拓拔术说道,“拓拔术,拿命来!去阴曹地府做你的皇帝去吧!”拓跋赢拿剑刺向拓拔术,拓拔术吓得屎尿横流,不断地呼救道,“母后救我!母后救我!……”骊妃拼死护住拓拔术,恸哭流涕道,“赢儿,你答应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求求你放过你哥哥吧!我们不要皇位了,我们将皇位还给你,我们去做平头百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拓跋赢想到惨死的无衣,横下心来,将骊妃一把推开,持剑刺向拓拔术的咽喉……

        拓跋赢的剑距离拓拔术的咽喉只剩不到半寸的距离,剑尖已几乎抵到了拓拔术的咽喉要害,但就在此时,拓跋赢的剑停了下来,鲜红的血从他的腹部不断地流下,拓跋赢痛苦地转过身去,却看到皇后躲在他的身后,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到死都不愿相信,从背后刺他一剑的这个人竟然他的亲生母后!拓跋赢痛哭流涕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母后啊!”皇后浑身抽搐,低着头不敢再看拓跋赢一眼,拓跋赢拊心泣血仰天长哭,用绝望而凄惨的声音大喊道,“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撕心裂肺的哭喊撕扯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脏。拓拔术看准时机,用尽全力从拓跋赢背后拔出剑,拓跋赢腹部血流如注,拓拔术一剑砍下了拓跋赢的头颅……

        雪虐风饕,天地一片苍茫。拓拔术举剑对着皇后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因保护我而亲手杀了你的亲生儿子!”皇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无奈而痛苦的笑,皇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当初我和骊妃同日有孕,先帝下旨,先出生者即为太子。我的儿子先出生,一生下来就被立为了太子。可我根本不想让他当太子,我不想让他当皇帝,我不想看到我的儿子像先帝一样被人谋害。于是我命人把我的儿子和骊妃的儿子偷偷地调了包……”拓拔术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拓拔术激动地说道,“也就是说我依然是皇后的儿子,而拓跋赢依然是骊妃的儿子!”骊妃听后变得疯癫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皇后的儿子也还是皇后的儿子……”骊妃像行尸走肉般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多滴一次血。骊妃眼含热泪走到拓跋赢被砍下的头颅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拓跋赢的头颅,像怀抱婴儿一样怀抱着拓跋赢的头颅,轻轻地抚摸着拓跋赢的脸庞,骊妃每抚摸一寸肌肤,她的心都像被针扎一样,骊妃突然失声痛哭道,“赢儿,母后对不住你啊!这些年来,母后对你太冷漠了,让你受尽委屈。如今还害你死得这么惨……”骊妃突然抱着头颅疯狂地跑出宫殿,就像一个小孩子怀抱着宝贝,生怕被别人抢去一样。拓拔术对皇后道,“母后,骊妃是不是已经疯了?”皇后叹息道,“任何一个母亲,自己的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都要发疯的!”片刻之后,骊妃怀抱着拓跋赢的头颅和一个包有黄布的精致木盒又跑了回来,骊妃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这是我赢儿的玉玺,谁也抢不走!我赢儿才是无双国的皇帝。”骊妃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疯疯癫癫地跑到皇位之上,将拓跋赢的头颅放置在皇位之上,又将那个包有黄布的精致木盒也放置在皇位之上。拓拔术忍不住走上前去想查验骊妃口中的玉玺是不是真的玉玺。拓拔术刚要伸手去触碰木盒,就被疯癫的骊妃抓住手臂狠狠地咬住,拓拔术痛得大叫起来,一拳将骊妃打晕。拓拔术伸出手解开黄布,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皇后突然看出些端倪,大声喊道,“小心!”可惜为时已晚,拓跋赢已经打开了木盒,木盒里面竟喷射出一股红色的烟雾,直直地喷射到了拓拔术的脸上。拓拔术痛叫一声,倒地翻滚起来,皇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拓拔术的名字跑到拓拔术的身边,将拓拔术搂在怀里,这才看到恐怖至极的一幕。拓拔术的脸上和手上都布满了血红的蠕虫,血红的蠕虫在不断地撕咬吞噬着拓拔术的血肉,拓拔术痛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此时,假装晕倒的骊妃站了起来,骊妃恶狠狠地对皇后说道,“此乃巫蛊族最强的巫毒,无药可解无药可救,只要沾上它,只能任嗜血虫不停地撕咬吞噬血肉,直到死亡为止。你如果不想让你的儿子再受痛苦折磨,那么就赶紧了结他的性命,因为嗜血虫吃的血肉越多繁殖得越快,拓拔术的全身马上就会爬满嗜血虫,他全身的每一处肌肤毛发都会受到嗜血虫的撕咬吞噬,直至把他啃成一副白骨。”

        拓拔术痛得生不如死,恳求皇后结果自己的性命,“母后,求求你了!快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我的每寸肌肤每寸骨骼都疼得仿佛裂开一样,求你了,母后,杀了我吧!别再让我受痛苦了!”皇后满含热泪用颤颤巍巍的双手举起拓拔术扔在地上的剑,闭紧双眼,向着拓拔术的心脏方向刺去,剑刺到半空停了下来,皇后实在下不去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拓拔术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握住皇后的双手,将剑刺了下去……拓拔术临死前对皇后说道,“母后,我始终是无双国的皇帝吧!”骊妃歇息底里地笑了起来,骊妃对皇后笑道,“怎么样?亲手杀了自己儿子的感觉很好吧!”皇后像一头发了疯的母兽般持剑冲向骊妃,将骊妃乱剑砍死。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只剩下皇后一人,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宫殿,走到白雪茫茫的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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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宫欲·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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