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心向光明,却身坠地狱?
婚姻是一道枷锁,嫁给的不止一个曾许下诺言的男人,与他白头偕老,时时刻刻操心自己的孩子,除此之外,她还要满足一家老小的生活所需,这看起来也应该,为自己家庭做贡献,自然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家庭成员们十分希望女人贤惠持家,并为此提出无数教科书式的条件,才能堪称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后辈的优秀形象。
他们要求女人无私奉献,他们讲究女人三从四德 ,管男人不想管的诸多鸡毛蒜皮的事情。例如老人病了,所谓养儿防老,也不过是仗着女人嫁入这家人家,成为丈夫的媳妇,老人的儿媳,这样的身份就该任劳任怨地随身照顾,媳妇若不孝,在村里是要戳脊梁骨的,男人照样像没结婚前那样,不管父母,继续吃喝玩乐,结交着一群酒肉朋友,成天不着家,潇洒自在,他打一通电话,自己忙着在酒店里吃饭,请某某某吃饭,叫女人去送,哪怕女人有事在身 他也会觉得女人做了是举手之劳,女人不做,看不上他父母。
他美化这种说法为,这是给你这个媳妇表现孝心的机会。
他把家里的重担,移交女人肩上,把她当作铁打的战士。想想为什么说为母则刚,绝大多数,是家里没有人可靠,她为了孩子,自己不得不放下柔弱的身段,去做。
女人的心逐渐凉透了,她亲生爹妈还未尽孝道,年迈的父母甭说去陪伴他们一下,连见面都是无能为力的,有些人见一面少一面,有些父母虽隔女儿万水千山,也不愿打扰女儿远方平静的生活,他们沧桑的声音总是瞒着女儿,哪怕病了,不舒坦了,也强忍着病情加剧的疼痛,他们常常忘了自己,却一遍遍询问女儿,“你好不好,婆婆对你好不好,人心换人心,你对她好,她总有一天也会对你好的。”
将心比心,要换位思考,自私自利的人,才不会。
女人疲累地挂掉电话,本性难移,日久方能见人心,初始的嘘寒问暖,不过是逢场做戏,感动了别人,也感动了自己的口头功夫。
在这个家里,她是一台无限循环操作的机器,怀孩子的时候,丈夫出事,婆婆不觉得她腹中的胎儿是她们生命的延续,理应厚待照料。
婆婆冷不丁地说:“你去打掉吧,现在家里这种情况,生下这个孩子,也不能给她什么?你是她妈,要为孩子想想,不能这么自私。”
女人硬气地留下孩子,偏偏要把她力所能及,最好的东西给她。
婆婆的绝情,肉眼可见的冷漠,怀孕期间,婆婆不做一顿饭,还是外婆一瘸一拐拿来一碗两三块排骨的汤端来给她,嘱咐她怀孕期间,要好好保重身体。
她的双手浸在冷水里洗衣服,那是十多年前,洗衣机是寻常百姓家不敢奢求的奢侈品。
外婆心疼道:“你怀孕了怎么能双手在冷水里洗衣服呢?叫阿花洗呀。”
心中万般无奈,她都未曾道婆婆一句坏话,她说:“她很忙的,没有时间。”
生产之日,进去陪产的婆婆,不鼓励打气,在儿媳快濒临绝望之时,她坚决不让打无痛针,怕影响孩子的智商。
儿媳一声声恳求,她置若罔闻,连医生都说:“你儿媳已经很厉害了,无痛针没事的。”
婆婆抱着她的短见和无知,坚决不肯。
手术室外,公公见到被赶出来的婆婆,忧虑地指责道:“你进去有什么用,啥忙都帮不上。”
儿媳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女,公公乐坏了,婆婆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信息是真实的,她怀疑医生偷梁换柱,连忙问着:“你们把我孙子藏哪里去了。”
对了,从女人住院待产到生产期间,男人一次都没有来过,因为男人负债累累,欠了一屁股账,偿还不清,又怕讨债的讨医院里去,丢了面子。
估计面子还没有拼命给他生孩子的媳妇重要吧?
女人从医院回家,坐月子期间,婆婆也没说帮把手,她独自撑着虚弱的身体,抱着孩子喂奶,换尿布湿,哄睡,熟练地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妈妈。
深夜,睡不着,想不通,委屈地泪流满面之时,无人来替一替她,道一句:“你辛苦了,这个家幸亏有你,孩子我和你一起带大。”
孩子尚在襁褓里,女人去舅舅家上班,中途回家看女儿,舅妈不喜欢懈怠工作的员工,即便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她对女人说:“你如果明年还这样的话,就不用来了,我们家是用不起你的。”
女人有骨气,第二年说不去就不去了,但是工资一分钱都没给她,原本有七万的。
现实的压迫,她没有时间去停留要工资的这个关节,她发挥所长,去当了服装设计师,整整十余年,一年十几万,她的工资像填补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她被迫提她丈夫还债,婆婆大概知道她上班赚钱算比较多,女人不给,婆婆就去女人上班的地方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女人无情无义,一点不管她儿子的死活,还有一点钱,掉进了她做生意失利弟弟的口袋,这位靠着吸姐姐和姐姐家血的巨婴弟弟没说还,也没说不还,几年过去了,女人债主难当。
她给孩子的,比一个家庭合起来给孩子的还多得多,她达到力所能及的极限,孩子从小学过跳舞和钢琴,这两门课程即便放在我们小镇,花点时间去学一学,都是要烧钱的。但她舍得,宁可苦了自己,也要孩子的前途有路可走。
孩子生病了,婆婆咒骂儿媳这个杀千刀的,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可让她的宝贝孙女受苦受难了。女人关心她的女儿,懒得搭理胡搅蛮缠的婆婆,一个人三更半夜带女儿去医院。
后来,男人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所有不过是少数男人自欺欺人罢了,女人彻底爆发了,她愤怒地掀桌子掀不动,抄起一个公公喝空的酒瓶,猛砸到男人头上,男人的头上瞬间被砸开一个伤口,血在不停地流。
他当初的誓言,像雨水蒸发,没有踪影。
女人和他离婚了,娘家只要她平安,让她毫发无损地归来。
在儿子的劝说下,公公婆婆不情不愿地踏上异乡之路,求她回家。
哪里是她的家,她迷茫了,两眼望穿,她付出一切,一切她所珍视的,也如烟尘般飘散。
她性子软,又单纯,扛不住他们一家三口的软磨硬泡,回到那个家,迎接她的是婆婆变本加厉的诋毁,大概因为她不赚钱了,她儿子和弟弟得不到好处了,婆婆处处瞧不上她。
她把户口迁来,名下的补贴,婆婆舔着脸,一笔笔拿得一分不剩,女人现在才发觉,去村里借助保险的事情去问,果然里面大有文章。
婆婆趁机扮演一个十分可怜的角色,发难般向认识的人,娓娓说道:“我那大儿媳坏得很,就图我们家的钱,几百块钱要她拿什么,她有这个本事拿吗?她算老几?”家丑不可外扬,婆婆却撕破脸皮,通通说外面去。
好婆媳,这位婆婆一生都未必懂得,婆媳之间微妙的关系,往往是先有好婆婆才有好媳妇,人心肉长,变坏也是因为积攒够了失望。
婆婆胡乱说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女人甚至有点佩服她唱戏演戏的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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