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情,我的情绪肯定受影响。中国癌症出现高发应该是起源于1990年代,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我知道,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携带一些癌细胞,只是没有诱发癌细胞扩散的条件。
癌细胞扩散的消息,晶秋似乎并不紧张。我这时候才知道,他父亲的几个兄弟姐妹,也就是她的叔伯姑姑们,没有一个活过45岁的,都是死于肝癌。她表现的很从容,甚至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把孩子生下来。说实话,孩子我想要,但我不想让孩子带着这种遗传病出生,而且她的身体以后会越来越虚弱,我觉得宁可不要这个孩子,也要想方设法多延长晶秋的生命。
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善良。我要多赚钱,一定想方设法延长她的生命。
她听从了我的劝告,没有坚持要孩子,在医院很快就解决了问题,但同时又没有听我的劝告,休息了一个月以后又继续上班,她的律师实习期很快就结束了,她非常希望成为正式律师。
人活一口气,我觉得抑制癌细胞大面积扩散,在积极医治的同时,人的情绪最重要。那时候上班对她来讲,就是一种激励,在单位她很受重用,有一种价值感,如果让她回家成为全职太太,可能会把她憋闷坏了,这样对她反倒不好。
就这样,她一边工作,一边治病,但是还是没有战胜病魔,在1997年香港回归以前,终于没有坚持下来。去世的时候,才30岁出头。在她过世以前,我把在国贸附近的房子过户给了她的母亲,算是我对老人家的一个孝敬,晶秋的母亲,几十年以来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和痛苦,在60岁出头的时候,就开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几年之内先后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儿女,而且为了延续孩子们的生命,倾尽家财,几乎一无所用。
对这个老人,我做了自己该做的。
由于家里又添了一个病人,我的工作时 间就很难保证了。我整理了一下我手上的所有现金,只保留了四个7位数在股市,其它全部存在银行。由于这些年的努力,我在经济上一点压力都没有,主要还是家庭带来的一些精神压力。
眼看我也奔四张了,我当时想,应该尽快用这点钱,进入千万俱乐部。常言说得好,欲速而不达。在张自忠路那个交易部,我似乎找不到以前那种从容淡定的感觉,加上我这个人属于急性子,这种特点,在股市是使不得的。
这种精神压力,还是传染到我在股市的操作上。1996年夏季,股市的情况应该非常好,特别是深圳市场那边,如火如荼,精彩纷呈,只要布局合理,月收益率达到30%也算是轻轻松松。但是我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月收益在负10%以上,转眼之间到了国庆节,我账面的资金,眼看着就跌倒两个7位数了,这对我来讲,几乎就是灾难。
其实,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
位于张自忠路附近的那家证券营业部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对我的情况也早有耳闻,特别欢迎我去他们这家证券营业部开户,我到了以后,还专门在北京饭店谭家菜,请我吃了一顿,算是接风,这饭吃得我也有点飘飘然起来。证券市场就是这么个地方,你飘飘然,市场就会扇你大耳光子,在这里我就是这么被市场扇了三个大耳光子。
问题出在哪里了,在我卖掉银行股以后,我也想模仿老于,玩一把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好戏。上海挂牌的一家东北汽车股,市场传言,有收购概念,这时候我动了心思,想通过“内部”渠道,打探打探那边的情况,托关系请到东北一家证券公司在北京营业部的几个高管,一起吃了顿饭。
东北人能忽悠,绝不仅仅在文艺舞台上,在现实生活和生意场上,一样如此。前面我和大家介绍过,我在TTC工作的时候,曾经在哈尔滨遇见了一家挺能忽悠的边贸公司,吓得我逃之夭夭。这几个人在向我介绍这家公司的重组信息的时候,摆出一副假装了解内幕的样子,不痛不痒地让我感觉到,这家公司近期将由大题材出现,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或许有些太自信,回来以后我就全仓在一个说涨能涨说跌也能跌不很确切的位置,全仓买进了这只股票,设定了10%的止损。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啊,确实觉得这个汽车股会有惊人的市场表现,也就没太在意,开始回家忙自己的事儿去了,以后就是通过电视财经频道,等候这只汽车股不凡的表现。
大概一周以后,这个表现平淡的股票终于有不凡的表现了。不过不是向上涨,而是向下跌。我预感不妙,A股历来以猴市著称,这种调整的趋势,几乎容不得我多想,就下跌到我的止损点,这种情况我通常是果断的,我马上电话通知报单员,坚决出货。好在这是一只大盘股,下面承接单还算足,加上手续费,这一单我大致亏损了50多万元,前后时间是两个星期。
或许您看到我的亏损少,赚钱多,是不是觉得有些蹊跷?刚开始入市的时候,我是赚少亏多,几个月下来,我总结自己之所以如此,就是不设定止盈止损,盲目跟风,股价上升的时候拿不住,下跌的时候却把股票攥得死死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二杆子劲,结果是越等越跌,越跌越等,终于在最后一轮加速下跌后,“死猪”被开水给烫活了,二杆子劲也烟消云散了,非常恐慌地把股票卖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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