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如初冬之寒,加上阴雨数日,心里自然少了些阳光。回家路上的身影匆匆又频繁,84岁的老父亲总是絮絮叨叨起他的圈子:老郭病了大半年了,昨晚走了;老张摔倒了,再也没有爬起来;谁谁谁的儿媳妇,和你妈一样癌症,才四十多岁就不在了。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声音里某些音符却是颤抖的,作为女儿,我懂,他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眷恋,还有更对我们的不舍。
其实,面对这样的话题,我是无法开解的,只有用温柔的眼神去碰撞父亲的倾诉,也许是对父亲最好的安慰,还有煞有介事的撒娇:老爹,你不活到一百岁才怪。虽然我和父亲一样,在母亲去世的时候,都已经面对过死亡,面对过亲人的离去,可终究母亲是一个相对于父亲来说最特殊的角色,那种内心的孤独和对生命的向往撕裂着,谁又能说不是一种折磨呢?
我的闺蜜小简,现在备受病痛的凌辱,每每想到那张曾经不知疲惫的脸,曾经喝着咖啡侧影的美,如今已经被化疗折磨的形如枯槁......
我知道,他们也许在某一时点,都会随风逝去。死亡是每一个生命活动的终点,我们每个人都想了解和探知死亡的真相,那一刻你的大脑,你的心智该是怎样一种超越宇宙的活动,该是怎样一种幻觉始终,我们不得知、也不敢知,即使思想家王阳明在“龙场悟道”时,也是对生命终结的一种假想,但身为“奇人”的他,仍然总结出“心外无理”、“心外无物”的思想,后来又提出“知行合一”、“致良知”等理论,成为继南宋陆九渊之后的心学大师。其实,现在我们对王阳明的推崇无外乎对儒家思想的看重,和对当下物欲横流,唯心主义的至善至美的向往。
佛学有“生死皆轮回”之说,《圆觉经》里有言:“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也就是说,”只要有恩爱贪欲,就逃不出轮回。我去过佛教起源——印度,在哪里的佛教徒普遍认为生与死是不断循环的过程,印度人认为处于轮回中的生命是不完美的,因为生灵要接受永恒的轮回,在世间遭受每一期生命的痛苦也就是无限的,在佛教看来,长生、永生、不死,仍然在痛苦的轮回之中。
佛教的最终目标,是解脱,超越,自由,或涅盘,佛教希望人们能够从现实的苦难之中,达到自由和解脱的“涅盘”境界。
孔子有“未知生焉知死”之论,他认为:活人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活着的时候应该怎样做人还没有弄懂,哪有时间去研究死人的事情和该为死人做些什么?
那么王阳明则提出:人生中,一切名声、利益、喜好皆可看破,但生死却不宜看破,如果你都能看破,不以生喜、不以死悲,就没有对生命的患得患失了。
各家之说,莫衷一是,似乎佛家的轮回更具仁者风范,给人以精神慰藉,让人无畏无惧,反正肉体死了,还有灵魂常在,或者说还要投胎繁衍。
孔子呢,更进一步,你就好好活着吧,管他死后的事干嘛,反对盲目崇拜鬼神,更反对不把人世间的事情做好,而把时间、精力、金钱都花费在敬奉鬼神上面,提倡以人为本的人本主义精神。实际上作为儒家思想代表的孔子,只看生死观,便可知其三观了,典型的现实主义精神,主张仁政、德治,中庸之道可见一斑。
王阳明似乎是个智者,首先在潦倒、绝境之际提前体会了生死,得以顿悟,更具有哲学思想,他劝解我们不要把生命看得太重,生命个体应该是有质量的存活,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活得有意义,生命在于一呼一吸之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对生命本身的执着,说白了,生死之间就像日月交替一样平常,你得看破、放下。
这三种关于生死流派的学说,都与时代和个人经历密不可分,表现在每个生命个体当具备迥然之意,但在这一刻它们是汇集而来的,我想我逝去家人的灵魂、精神都能在后代身上得以附着或重塑;我想亲爱的小简得以放下、看破,相信“我另有去处”。
我更想我们既是智者,又是仁者,在体验每一种生活方式的同时,努力储存积累生命的记忆,活在当下,活出滋味,在生命的自由中珍惜、在美好中淡定,既能对死亡漠视,又具有对生命永恒创造的期盼。
亲爱的朋友们:从下一期开始,我们一起会走进“王阳明心学”,惠敏将陆续推出《我与阳明撞了一下腰:微聊“心学”连载》专栏,惠敏希望能用最朴素的文字和最口语化的表达,较为准确的传播中华圣人王阳明“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等思想精髓。在此感谢您的关注和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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