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灯全亮了。紧接着,全村养狗的窝棚都开始呼嚎,一片接一片。邻居的响动牵着老四的心,他走出屋,在院里大喊:
大云子,别出门。安紧门窗,拿着刀,这晚上别呲声,静默着,先看好老小!听四哥话,赶紧回正屋,院子也别出!
大云子问一声,四哥,可没事?
没事,那畜生回来咬死折腾我们的那几个混混,我看着老娘,没事!
大云子:要帮忙吧,四哥,我过来!
老四:回屋,屋里老小看好。别问,别打听,回去!
大云子听他四哥话,躲屋里去了。
就这样一夜平安,老四也没睡,硬撑个通宵。老四娘后半夜撑不住,打起鼾来,老四没一点睡意。
大早上一堆人围老四家门口,两个可怜鬼都是喉管让狗咬下了,血流不止。狗也没吃人身上部件,一点肉没吃。老四蹲地上,抽着烟,周围人说他闲话。
老主顾带巡捕来了。老主顾这人横惯了,看老四这样,又死了俩兄弟,气不打一处来。又骂又跳,喊着巡捕给公道。巡捕喊他住嘴,查了现场,赶了瞧热闹的。老四和老四娘被带到局子看着,老主顾不干,巡捕抽他一嘴巴。胖乎乎的老主顾没话讲,他也有怕的。
突然,人群一阵惊呼,老四头一抬,人群跑出个路。一只大狗发着狠龇冲这些人。人跑的越来越少,六个巡捕掏出枪来,老四护住老娘。老主顾胖的腿短,落在一帮四散的人后面。大狗一跃,奔几步咬住了老主顾的后背,巡捕的枪响了,大狗中了一枪。老主顾吓得魂都没了,后背血淋淋,大狗不顾枪打,拖着老主顾走十多米,枪越来越多的打在大狗身上。
大狗瘫了下去,慢慢没了声。老主顾也被误伤了两枪,加上惊惧,慢慢没了气。
众人凑上眼,老四辨识了下,这是不是老五。周围人怕了,巡捕也有些恼,这狗东西,开始笼络这些野狗报复人了。
老四跟着巡捕柳商量这个事,这老五看来是有情义,要护着他家,他家是安全的。要逮着这老五,也就得从老四这里下文章。
不过老四娘作的这事也确实对不起烧狗王这一家,又搭进去几条人命,老四娘是彻底臭了名声。
苟村的狗也越来越不好管了,都仿佛有啥撑着腰,嗷嗷叫。养狗的家都拴紧了自己家的狗,怕的就是老五回来闹腾个底朝天。
老四娘,应该是老五唯一的恨主了吧。全村都排斥让她待村子,老四也是烦躁不堪。
村里保长根据巡捕房要求,要杀狗,全村的狗杀掉,一个不留。
先是一小撮人商量杀狗,接着分成两拨,一拨要杀,别传染怕水症。一拨不杀,逮住老五那疯狗就完了。
老四不让杀,但是没人听他,最后巡捕柳来给村里施压力。开始从村北动手了。
夜色潇潇,凄凉莫名,死亡开始席卷狗村。有狗,也有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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