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耻

牛老汉很满意自家娶的儿媳妇，虽然长得偏富态了些，但娘家家境不错，媳妇自己还做生意。牛老汉两儿，这大儿娶了这样的媳妇，日子铁定不愁。牛老汉就想着这把老骨头能再全力为二儿子拼个几年，等二儿也娶了媳妇，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于是一咬牙，撇下牛老太，也进城去务了工，只为多挣俩个。

没多久，儿子打电话来报喜说媳妇怀孕了，牛老汉一听乐得连声说好:让你妈好好照顾你媳妇。儿子说:那照顾也得要钱不是，你还不给发点?牛老汉正高兴没多想，对着电话点头道:发。儿子问发多少，他说5百，儿子嘟囔:才5百。牛老汉忙改口:那就8百，你知道你弟……话还没说完呢，大儿子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牛老头回过神来想：我老婆照顾你媳妇，咋还要我发钱。

有了这么个开头，隔三岔五的大儿子总要从牛老汉这里要些奶粉钱、尿裤钱等等。牛老汉一边笨拙地操控着手机转账，一边纳闷地想：怎么结了婚，儿子反而要问自己要钱花呢?怎么有了孙子像有了个三儿子一般？

……

一晃五年，这五年里，牛老汉喜忧参半。喜的是大儿子儿女双全；忧的是二儿奔三了，媳妇还没着落。牛老婆偶尔打来电话报个平安，前两天还说大儿媳妇正张罗着重新装修老房子，说给二弟说亲也好看。牛老头电话里听着觉得很欣慰，可挂了电话却觉出不是滋味来了：这是儿媳妇在变相地阻止他给老二盖新房呢。

牛老汉在工地受了伤，被送回来养着了。趁此赶忙托付四邻五舍给二儿介绍对象。二儿的对象还没影，大儿蔫头蔫脑地来了。他羞答答地开口：两个孩上学出门太不方便了，想买俩车，当爷爷的能不能赞助点?牛老汉不高兴了：你弟媳妇都没呢！大儿再把头低了低：不买的话，她就要和我离婚。牛老汉急了：那你们的钱呢?大儿缩着脑袋：她说要留着在城里买房，说是投资。那一刻，牛老汉脑中忽地冒出一个词反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