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玲玲的手机铃声，也是小两口的对接暗号。
“喂，嘛呀？”玲玲退出追剧，接通老公孙强的电话问道。
“我浑身没劲儿，好像发烧了。我想回家，你过来接我一下？”
“阳啦？真阳啦还回来？你回来我们怎么办呀？还是别回来，就在厂子待着吧啊！实在不行，就别干活了，就在那儿待着。”
“还不让回去了？行了行了，挂了吧。”
“看见没，还闹上情绪了。”玲玲笑着跟离她最近的同事小孙说。
玲玲跟她老公孙强的对话一点儿没避讳着同事们，但凡能听见的，与她同屋的也好，不同屋的也好，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家强强刚去了两天就阳了？那可别让他回来噢！要是他回来，你就别来了，别传染上我们。”小孙直言。关键时刻，都害怕。
“我知道，真要得了，我还敢让他回来，不说你们，我们一大家子也不能让他回来呀！不行我给我婆婆打个电话，让她说说他，要不他总以为是我不愿意让他回来一样。你说是不？”玲玲征求小孙的意见。
“这办法儿好，这个时候让他妈说他比你说他好。”老板娘说。
2
“喂，妈。刚才孙强给我打电话说他浑身没劲儿，发烧了想回家，我没让，跟我生气呢，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说说他，别让他回来？”玲玲说打就打。
“是吗？那还不在那儿待着，还回来？传染人来？行了，甭管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
3
“妈，你给他打来没？”十几分钟过后，玲玲又给婆婆打去电话问。
“打了，我让他在那儿待着，别回来。”
“他没闹气幺？”
“闹气也没办法，是这个时会儿还敢回来。”
4
这天，高兴不高兴地算是压住了没回来。转了天，快中午了，孙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玲玲正上着班。
“你接我来吧！厂子说明儿放一天假，让我们都回去；还说往后凡是在单位住宿的都不叫住了，都一律跑宿。”
“那tm的还不都得传染上噢？大人小孩儿的。真不知道你们单位领导怎么想的，发着烧还敢放人。”
“甭说别的了，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几点能过来吧？”
“非得回来幺？不回来不行噢？”
“不行，别人家都能回，就咋们家不能回？就你们怕幺？”
玲玲听老公又生气了，偷眼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扫周围的几个同事才说：“那行吧！等我下了班过去接你。”
“你真去接他呀？”听完玲玲两口子的对话，有同事就说了，“你说说你们家孙强真跟小孩儿似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就不怕传染上你们。”
“那能怎么着，人家厂子又不让住了，横不能就不让他回来。”玲玲说，“回来回来吧，让他自己在最西头屋子里待着不出来。”
“那你给你老婆婆打个电话，让她给他拾掇拾掇。”老板娘说。
“是噢，我这就打一个。”
“让你老婆婆把酒精和喷壶都准备出来放在你们家门口，等你接完孙强回去，给你们俩都消消毒。”
“把衣服和鞋都脱在外边儿。”
“他回来，千万别让俩孩子跟他接触。还有你。先让他隔离几天。”
……
玲玲给她婆婆打电话间，同事们不停给玲玲小声支着招。等她的电话打完了，同事们也恢复了安静，玲玲又干起了活儿。
干了也就两三分钟，她一扔手里的活，站起身，骂骂咧咧地道：“哎——真他妈屌，不干了，走人，给他收拾去。”
“还干什么干？还放心。”玲玲前脚走，后脚同事们就议论开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刚去了三几天就中奖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他也不去幺。”
“嗯。听他们说，他们厂子里现在好些个发烧的。这会儿放假，还得得了。”
“厂子也没法儿，发烧了不让他们回来让他们在那儿待着，万一出了事儿厂子负的起责任不？”
“这都叫回来不是坑人玩儿呢。”
“老板娘。”那个给yq整得整天神神叨叨的工人叫了声“老板娘”特别提醒道，“孙强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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