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喜叔此刻正吆喝着枣子进牲口房,转身,拐子左腿一弯一扭,拾掇起熏肉的工具,身后那一绺松针却摆得笔直。
阿伟听母亲说,年轻的喜叔,精瘦结实,长得讨喜。
个子不算高,但肩阔体顺,腰板直,浓眉美目,温和而坚定,赤红脸,鼻子挺,嘴唇厚,每天一早就扛着锄头下地忙活。
挥动锄头的双臂,结实有力,鼓起腱包肉如小山丘一样,胸肌好似两块石板挤在一起。
家里兄弟姐妹十个,排行老七,开野岭,犁过荒,扛过三八大盖qiang,地里好手,战场勇士。
四几年灾荒,庄稼绝收,吃不上饭,加之bing荒马乱,年轻的喜叔为了让家人吃饱饭,自己就去当bing了,跨过鸭绿江,从北打到南。
激战了一天一夜,对面见喜叔的连视死如归,不断推进,调来了迫击pao。
身边的人瞬间就没了,喜叔被一战友拼死推开。
弹片掀去大腿一块肉,没麻药的手术,痛得令他昏死过去。好在喜叔硬挺过来了,腿却不再听使唤,指导员命令他回后方养伤,之后安排了退wu。
阿伟仿佛听到了当时的pao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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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喜叔把松针集中起来放在火塘上,用松脂引燃,再盖上谷壳,这样可以消除明火,快速上烟。
火塘旁围上竹筐,将松针的烟聚拢起来,将要熏制的肉挂在竹筐的中间,接受烟火和时间的洗礼。
喜叔说猪必须是现杀的,去内脏,不去皮也不剔骨,快刀切拳头块,加盐不加料,用粽叶绾子穿好挂。
听着肉发出滋滋的声响,闻着肉和松针散发的馨香,快乐真是无与伦比。
这边喜叔已用辣子、地里的时蔬,和去年的精美熏肉,烧了几个好菜。
熏肉如红宝石般放着光彩,肥的耀眼,瘦的瑰丽,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晕,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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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伟频频举杯,敬得老叔儿几个眉开眼笑,几杯拐枣酒下肚,痛快。
饭后喜叔留阿伟在家过夜,一想到厂子的的订单,阿伟执意要走,连声抱歉、道谢后,就踉踉跄跄往外走。
不料没走多远,一脚踩空,头冲下,跌进路边一条两三米的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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