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点的人都会感慨我们这一代,太浮躁:漫不经心的游戏,那是生活;爱恨分明的脸谱,那是色彩;丰厚优越的条件,那是环境。地球从不曾停歇地转着,我们的成长却没有如年岁般在日渐成熟的躯壳上镌刻上沉痛的年轮。
我们貌似放纵,洒脱曰不羁,却偶尔在角落里沉睡;我们貌似风流,广交曰多情,却偶尔在孤灯下久坐;我们貌似坚韧,奋起曰不屈,却偶尔在水泑边伤泪。煽情矫情或任性,幼稚天真或纯善,那是我们的记号;开朗和煦的阳光,阴郁温和的月光,那是我们的气氛;夹缝中的挣扎,那是我们的灵魂。我们拥有了太多前人不曾有的,也会经历太多后代不会体验的,这几十年,是属于我们的一代。
从前有个园丁,他是恶龙的奴仆。偶然的一天,他在恶龙的果园外捡到了一枚种子,血红而炽烈的种子如同神祗。他怀着朝圣般的虔诚将种子小心翼翼地带离,希冀着奇迹的降临。
每天,他用鲜血和汗水浇灌,用嘶哑温柔的歌声安抚下周围阴暗的嘈杂躁动,用厚实的双手温暖着种子里日益清晰的生命。十个多月后,一个小生命从裂开的种子里显现而出。这个小生命是独特而美丽的,他在园丁眼中的世界里那么动人神奇。园丁教会了他说话,行走,给他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知识经验,奉献了几乎一切自身的美好。捡到种子时,他是一个正值壮年的青年,他应当丢掉种子继续侍奉他的主人,却冒着危险就这么逃了出来,鬓发已半白,花去了几十年来让这个生命成长。这么做,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恶龙终于是找到了这个曾经背叛了自己的仆人,将他葬在了愤怒的黑炎中,并让饥饿的鬣犬瓜分了他的尸体。饱餐一顿的鬣狗嗅出了不远处藏着的一个鲜美的肉块,向恶龙献上了这顿美味。恶龙正欲将这个不大的肉塞入口中,不曾想到肉块竟然颤抖了两下。这是个奇怪的生灵,恶龙留下了这个奇怪的生物,将她带回了城堡。
渐渐地,龙发现这个生物竟有着与自己和仆人完全不同的外貌,纤弱的四肢,嫩白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明亮的眸子,和动听悦耳的说话声。她干净而纯洁,与这个黑暗血腥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这么真实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恶龙第一次知道了生命竟也可以是这种姿态,无所不能的他第一次有了新的乐趣,他折去双翅,拔掉龙牙,送给了深海群岛里的女巫喀耳刻,请求将他变成她类似的模样。女巫答应了,完成了他的心愿后将他送回了城堡,此时的恶龙因为还不能适应这个躯体已经奄奄一息,惨然的他只希望与她再次相见,能和她以同等的姿态相待。她来了,却笑了一声就扭头走了。他拖着沉痛的身躯向她走去,说明了他为了她放弃了龙的尊严的心意。她答应了,果断得让他都不敢相信会如此轻易。
他与她在城堡里生活了几千年,感情也越来越深厚,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能意会。他顺从她,她也依靠着他。我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龙这样想着。只是他内心深处总有些隐约感,似乎有什么在变化,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她总是会隔几天就消失上一会儿,从太阳在头顶到夕阳都快褪色那么一会儿。这点儿时间不算什么,寿命悠久的他权当这是她打扮去了,毕竟每次再次出现时她的美总是更动人心魄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她俘获了,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她也很感动地流下了泪水,只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他给了她力量,以保卫她的安全,给了她权力,以让她在城堡外也荣耀无上。她欢乐地向他诉说着他统治的大地多么繁荣,森林如何清新,草原如何辽阔,大海如何深蓝,天空如何明亮,万物如何有趣……他也很欢乐。
突然有点想出城堡走走的兴致了,他向她说着。她也赞同,向他甜甜地笑着。两人依偎相伴,走出了气派豪华的城堡,何时城堡有这么堂皇的色彩了?他疑惑地瞥了瞥,并不在意。近处,鸟语花香,真是很久不见的美景了。循着路,她搀着他,带着路展示她见过的风景。走了很久很久,连他都走累了,却很欢乐,她在笑,她很欢乐。不远处有条河,她跟他走到河边,就着石头坐下歇息。她将甘甜的河水送到嘴边,他甜滋滋地喝下去,更甜了。欢乐之余,他呼喊着河里的统治者,一条几万年的蛇蛟,昔日被他修理了一顿终于才臣服了,那家伙很对自己胃口。喊叫一阵子,河面没有一点动静,他疑惑地探头看向河底,水面上浮现出他的面孔,一道略显狰狞的刀疤下黑白分明的龙目微睁。什么也没有?他甚为疑惑,那家伙不会离开才对,有什么紧急情况还是意外?摆了摆手让她放心,说着自己离开一会儿。不远处,是塔尔塔洛斯,本应很动荡躁动的地方如今也这么安静,几千年多去变化还真是大。入口的洞门,今天格外神圣,深渊入口竟也如天堂般圣洁。用手推了推,竟没推开,他不禁起了脾气,猛的一脚踹去,门终于洞开了……
大门洞开了,大开的洞内,那是什么……绳子?须发?水泊?权杖?盔甲?假牙?头饰?喂喂,这太混乱了吧!他有点恐惧,因为他可能看见了那头蛇蛟的蜕壳,怎么会在这里蜕变?不该在自己的河里呆着吗?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已经七疮八痍的躯壳,或者说是尸体,他感觉自己仿佛知道了些什么。死了,都死了。他哭了,他学会了像她那样的情绪,会哭了。
回去的路上,他在流泪,她也温柔的浅笑着安慰他。他猛地抬头,捕到了她微笑里的放肆。是啊,他想到了自己在河边俯下身子的倒影,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啊,终究是差了点。几千年未出,世界也变了,他也变了,她也变了。
没变的是,她生来就会了哭和笑,却在出生后就遗弃了最后一滴眼泪。他终于学会了哭,却没机会再哭一次了。摆摆手,他将她送去了塔耳塔洛斯,与万物葬在了一起。
他能有改变一切的能力,却唯独左右不了生命,无法改变自己。
再过几万年,这几千年的记忆又该尘封了。恶龙趴在了城堡冰冷的地上,感受着些许脚步的温存。
(临时脑抽,这个短故事竟写了这么多还跑了点)
我无法例证出这一代(95-05上下略微浮动)这个年龄的爱都是低幼荒诞的,也会很排斥这种广义的给一类人扣一个脏头衔。奈何污秽总是那么惹眼炙热,纯白则是那么平庸脆弱……但我确实也看到了一些给我提供笑料的所谓爱情。我是不敢确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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