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如三毛,还不懂什么是崇拜的时候就喜欢了她。说实话,三毛不算好看,无论是编两条辫子还是披一头长发,三毛的脸都找不到那种愉悦大众的风情。但三毛就是三毛,她喜欢在身上缀很多的挂件,穿各式各样的披风,琳琅的图案和斑斓的色彩把三毛辉映得很西域,很撒哈拉。只要跟她的目光焦灼,她的气韵就会逼近你……也许是老了吧,总是喜欢在阳光洒然的午后和夕阳西斜的黄昏和那些遥远的人物交谈。
三毛的指甲总是那般地修长,让你觉得所有葳蕤着情意的文字都是从那些灵修的指尖上长出来的……
读三毛《哭泣的骆驼》、《雨季不再来》、《滚滚红尘》、《梦里花落知多少》、《温柔的夜》……直读到心里长出泪茧!
三毛身上葱郁着小私的情调,是游历和书卷赋予的……我喜欢到骨子里。
三毛跟荷西痴缠过,三毛跟王洛宾交好过,就连眭澔平也希望拿《最后一封信》来跟三毛有一点点牵绊……
但三毛注定是人们心上的刺青,三毛本可以缠住岁月这根老树的,但她不屑于,岁月太老了。于是,她剥干净身上所有的鳞片,然后,清爽地跟岁月告别,最终做了三生石畔那一株孤独且葱茏的藤蔓……

比如秦怡,认识秦怡是在银幕上,最初出演《青春之歌》、《女篮五号》的时候,秦怡还是中国影坛上一朵开放着青涩的花。
后来,秦怡经历了婚姻,第一任丈夫在酒中沉溺,第二任丈夫与病榻缠绵,儿子金捷不仅天生弱智而且还患有不可治愈的精神分裂症。秦怡如果始终是“一代名旦”,始终是一朵活跃在抗战大后方影剧舞台上翘着兰花指的兰花,秦怡或许早就脆断了……
但秦怡不是。
秦怡是一个躬骨俯身的母亲。她在困苦隔阂的逆境中冲突,生活所有的庸常陈腐把她催生成一枝母性的奇葩。当著名影星施瓦辛格 以国际慈善大使的身份用25000美元拍走儿子金捷活泼洒脱的《衡山公园写生》画时,秦怡在哭,金捷在笑,40多岁人高马大的金捷笨拙地搂着秦怡的脖子傻傻地乐着:“呵呵,呵呵,我还要跟妈妈一起画画。”
秦怡是一个沉静倔强的演员。1976年秦怡罹患肠癌,当时电影《雷雨》的高潮戏正在拍摄中,当鲁妈与周朴园狭路相逢,宿命像一柄尖刀直刺她的一双儿女时,怀揣着丈夫病危通知的秦怡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郁结愤懑,秦怡在戏中爆发了,那一番深刻的爱与恨、那一场淋漓的情与仇,便是秦怡与命运的绝地抗争,便是秦怡对生活的终极拷问……
秦怡不是一朵兰花,秦怡注定是岁月的一抹酡红,她把恩怨织篦在岁月的锦缎上,她把悲欢倾沃在岁月的陈酿中,于是,岁月沉湎,于是,岁月关情,于是,90岁的秦怡才有了浅醉微醺、历久弥香的知性……
比如小百花越剧团那一拨拨莺啼燕啭、姹紫嫣红、妖娆如仙子的新星;比如国家京剧院那几位60多岁还理着板寸,端庄洒利似天人的名伶……
比如,不用比如了,如果你是一个女人,如果你想把生命抻长成一根柔韧的红绳,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想让魅力舒张成一道悦目的风景,那么,你的眼睛一定要清澈,“因为相信,所以虔诚”;那么,你的内心一定要精致,“因为慈悲,所以懂得”!
风来了,你不是翩飞的枝叶,雨来了,你不是混沌的泥尘。你抛得出友善的橄榄,你守得住自己的清芬,你是那一弯苍苍的屋檐,你是那一摞静静的书卷……如果还需要一些什么,那你就把自己变成一方蓝蓝的浅水湾,永远波澜不惊!永远水波潋滟!永远……
你,就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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