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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三十分,在静寂的房间里醒来,开了床头的灯,穿戴完毕,想起床,忽想起这一日亦是周末,早起也是在做无用功,倒不如懒一会儿,读一会儿枕边的闲书。闲书不闲。庆山在《一次旅行》中这样写到:“我是个旧式样的人,喜欢用手工慢慢做东西的时代。那个时代,有人跋涉千山万水只为相见一面,鸿雁往来耐心等待,春夜无事庭院中闲坐,聆听雨水跌在芭蕉叶上,盖一座亭阁只为观望盛开的杏花。如果遇见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我知道,在我等待他良久的时候,他也已经等待我良久。我们各自都应该是美而好的。”
昨日没有他的消息,他的消息就是春消息。整整一天,我都在追逐春日里每一缕新生的阳光。站在阳台上赏我的花。蜘蛛兰又生出一支花梃子,去年一支梃子上开了十六朵花,不知今年的会开几朵呢?再抬头,发现桌案上已经有三盆花正在开,一盆沙漠玫瑰,一盆墨兰,一盆春兰。拍照给他看。他依然没有回复信息。想必正在归来的路上。也不去扰他,只静静地做事。把所有花木上干枯的残叶清理干净。这时便想,若是窗外有春雨沙沙就好了。隔窗观雨,是春日里最顶级的浪漫。
有一年,在文章里也写雨打芭蕉,文章写到一半,与远方的朋友诉苦,说自己并未见过真正的芭蕉。友人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他的院子里拍芭蕉树。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时候,南方春雨粘稠,友人执伞给我拍下几张照片,又说,春雨中的芭蕉最耐看,但是看一回伤一回。落下来的哪里是雨,分明就是美人泪。
我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春来无事,就坐在屋子里烹茶、焚香、读书。这一时恰雨着,他为了完成一个陌生女子的心愿,即使自己不忍看雨中芭蕉的婆娑,也去拍了照。拍完之后,心里波澜起伏,箫声顿挫,他没有说给我听。我是从他的沉默里感知到的。春风春雨愁煞人。但毕竟是春天了,仔细想想,也该释然许多。
我那时候喜欢写信,发誓要写下108篇手写信,赠予108位有缘人。信写到二十几封的时候,我突然患病住院治疗,病愈之后身体虚弱,不敢过多伤神,那些未完成的信只能搁置一旁,渐渐成为一桩旧事。也不知已经收到信的那些朋友还在收藏着那些信件吗?几年过后,很多人已经成为彼此的陌路。他们逐渐消失在我的网络和生活之中。记得旧时相逢的时候,他们曾与我一起写过《最是春寒料峭时》的同题,当下又是这一季,我却与他们全部失去联系。他们去了哪里呢?
昨日午后,远方的友人果然去拍了他那里的梅花给我看。我让他靠近一些拍,我想看清红梅里鲜嫩的花萼。他就拍了。一朵朵红梅还是很娇羞的模样,但春光乍泄,已经无法隐藏。我说,这就是春消息吧,友人不语。他后来说等过几日红梅开得旺盛时会再来拍。回复的时候,他已在回公司的路上,拍完照片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为了一个诺言,他放下手中的繁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放下身段拍照。或者,在拍照的那一刻,他也有了一颗诗意的心。
春天应该要来了。春寒只是短暂的,并不能久长。傍晚时候我与阿良出去逛街,在车窗里看外面的灯火阑珊。下车的时候,听见屋檐上的雪水落地破碎的声音。这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夜里做了梦,梦见满院子的绿色芭蕉树,而天空之上并没有乌云。阳光照射着那些翠绿的叶片,我落了泪。想着人的一生,总是有些无法开口的隐秘的初衷。有些事,有些人,走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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