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懦弱且没有主见,很多事情本来知道要怎么做,却因为害怕而停止步伐,然后错失了良机……最后就只能后悔不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知道不可以再这样,却永远没能改变,依旧懦弱,依旧害怕……
如今,我重生了。那是她拼死为我换来的一命,难道还要懦弱的活下去吗?
不!绝对不要!
五把利剑刮破衣服划开皮肤,鲜血喷涌而出,雪白的衬衫瞬间被染红,吸不尽的鲜血顺着衣尾滴在地上。剧烈的痛感传来,强忍着不哼声,血腥味涌上味蕾,强行将其咽下去。
抱在怀中的小人微颤,不由苦笑了声,这是害怕了?难得你也会害怕。
放下遮住他双眼的手,扶过他肩,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却扯到了那五道伤口差点痛到晕厥。
眼前的柏诩瞪大了双眼,满满的惊愕和质疑,最后被害怕取代。“你……你疯了吗!”
见他终于为自己动容,艰难的扯动容颜,笑了笑,“我……不后悔。”
柏诩听此更加气愤,“没人问你这个!”
对柏诩傻笑了下,一时间视线模糊,意识变得不清醒,唯有痛感还在。不能就这样晕了,不能……
柏诩想要看看他的伤,那人却死活不让。越过他肩膀,瞪着那还在滴血的利剑,还有溅上血滴的脸庞。那人面无表情,好像这都与她无关。
她盯着那人身上的伤,眼神暗淡无光。缓缓抬起利剑,任由鲜血流过手掌,浸湿紫色衣袖。
合并五指,锋芒朝向柏槊,准备下次攻击。
柏诩只能呆愣的等待她下一次攻击,紧紧地抓住柏槊的衣袖。此时,只能埋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要是……要是自己的能力再强一点……
侧头瞄着那利剑,咬咬牙,将柏诩搂紧了些。
怀中的蝴蝶终于按耐不住,从柏槊怀中飞了出来。柏诩一时震惊的看着,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那人看到蝴蝶,收了收动作,冷言道,“只要你自行了断,我会放了他们。”
蝴蝶搧着翅膀,星光点点洒向柏槊、柏诩俩人,来不及挣扎就睡了过去。
蜻蜓精开始戒备着,果真那蝴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周边气流渐渐变强,化成有形漩涡向蝴蝶卷去……
气流强到让人无法睁眼,似能将一切刮破,吞噬般……耳边传来玻璃破碎声,乐器摔地分解声……
用衣袖挡住眼好一会了,周边的风也安静了下来,放下手朝蝴蝶的方向望去,然而入眼的却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一袭红裹衣,妖娆的身形,宛如瀑布的青丝铃铛步摇发簪挽起三千青丝,额前一朵梅花印衬托倾城容颜。若能得她一笑,此生便足矣……这是在三界中,祯君的形象。
“……祯……祯君!你……怎么?”蜻蜓精无比惊诧,这怎么可能!只有四个月,就只有四个月!她竟然这么快就修炼成人形了?
那人听到有人唤她,缓缓睁开眼帘,转过了身去,明珠似的眼微眯,随即淡淡一笑,“南海龙王别来无恙?”
本就被人的倾城容颜震到,抛来的话更是一愣愣的,难道她没有喝孟婆汤?强行让自己回过神,如今她刚化成人形,是最弱的时候。若再不动手,就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飘在半空,收回利剑,舔了舔指甲上的血液,唤出无数只蜻蜓在身后。祯君见状也不着急,笑意反而更深了,悠悠的说句,“你觉得这些伤得了本宫?”
“呵!不试试怎么知道。”手一挥,蜻蜓摩擦着前脚齐齐向人割去,却瞬间被气流卷成团。
祯君看了眼那团东西,低眉笑笑,“回去告诉南海龙王,在天宫时,他就没能把本宫怎么样。如今在这里,就更加做不了什么。叫他别白费力气,以免伤了自己。”
蜻蜓见实力相差太大,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胜算,既然人家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何乐而不为?只是,好奇这个四海八荒都忌惮的祯君,为何要放了我。
朝人拱拱手,“能问为何放了我吗?”听人话语,邪魅一笑,“给你一分钟,还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蜻蜓精沉默了会,带着那团东西消失了。
瞪着她消失的地方,脸上已没有了笑意。回头看向地面躺着的俩人,眼里情绪让人无法猜透。手一挥,将柏诩送回了房间。
慢慢扶起柏槊,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后背血肉模糊的伤,手颤抖着不敢摸上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视线。
那泪终是掉了下来,渗入他被血染成红色的衣服。梗咽着,用自己剩余多少法力为他疗伤……
伤口愈合到一半,祯君慢慢变得透明。她没有放弃,最后被法力弹开,翻身吐一口血。
缓过气,紧张的爬到他身旁,撕开他的上衣,还是那血淋淋的五道伤口,强忍着泪水不掉,不断的重复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清理好伤口,消毒后一针一线给缝上。浴室里已是满满的血腥味,开了抽风机也没能尽除。包扎好,放他趴在床上,以免碰到伤口。
跪在边上,趴着床沿,就这样望着他的脸庞,伸手去撩撩他额前的发丝。可惜的是,不知还能看多久。不由猜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苏醒过来。
眼帘渐渐沉重,知道自己即将沉睡下去,不经与睡意争斗着,想要再看他几眼。因为不知道自己沉睡后,还会不会认识他……
终是斗不过,闭上了眼。渐透明的身子化成了星光点点,聚成一团。飘去了阳台开得灿烂的一朵康乃馨上,凝结成茧蛹掉在其中……
天色暗了下来,夜晚终是要来的。仿佛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怪异的梦。唯一真实的是,琴房的一片乱麻,地上的一摊血,还有柏槊背后的五道血痕……
南宫后殿,南海龙王在珊瑚床上把玩着爱妾,听着珠帘外的蜻蜓精汇报情况。内容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退化了?
放开爱妾,下床走到人跟前,掀开帘子盯着她,“你说,祯君已修炼成人形了?法力还跟从前一样?”
她低着头,淡淡说是,话语没有任何情绪。面对她的肯定,南海龙王一时不知拿她如何,挥手让她下去,另寻他法。
这一夜很寂静,可即便是多长的夜,也会有天亮的时候。
天是亮了,太阳却也不露个脸。微风吹起,带着冷意。
柏诩猛地睁眼,喘着粗气。我怎么在床上,难道都是梦?缓过神才知道自己全身是汗,也来不及换衣服,用袖子擦了两下头上的汗就下了床,直奔琴房。
琴房的乐器无疑不是摔了,就是移动了,那落地窗也碎得不成样子。最刺眼的,无非就是地上的血迹了。果然不是梦!那,哥呢?哥的伤!
慌张的去寻他,最终在房间找到了。他在床上睡得安详,移步到他身旁,小心翼翼的去探人的鼻息,很是平稳,默默松一口气。
轻轻的掀开他的被子,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终是安心的笑笑。还有力气给自己包扎,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突然想起蝴蝶,跑回琴房找去,却没有它的身影。失落的走出房间,难道真的被那妖精给杀了?
无意瞥到阳台粉红色的康乃馨,皱起眉,难以置信的走过去。那上面躺着白色的茧蛹,如果没错,就是它。
轻轻捧起它,带回房间小心的照顾着。
bong——
一声巨响,柏槊被惊醒,还扯到了后背的伤,疼得两眼泪汪汪。“撕……”原来不是梦啊!该死的!又发生什么事了!
忍痛爬起身,走了出去。话又说回来了,是谁帮我包扎了伤口?看到炸掉的厨房和被溅一身莫名物品的柏诩,差点没被气死。拎起柏诩,扔进浴室洗白白。
正想蹲下整理这残局,门铃响了。又吓了一跳,柏槊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住怒火,强行扯出个笑脸去开门。
开门见到来人,顿时没了摆个笑脸的兴致,环着手臂侧靠着门,“你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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