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小义还没有开张,两口子开始在家干仗,向东和桂兰在家又羞又气,想出头又不想搅进去被骂。后面声音一高,两口子在家就如坐针毡。
这天,向东上班回来洗了澡正在吃饭,后面传来儿子小义的吼声和春荣的尖厉的哭骂声。夫妻俩对看一眼,向东的筷子在半空中落不下去,老太太也忍不住叹气:“靠吵嘴也能过日子!”
桂兰也心事沉沉地在桌旁坐下了:“现在做刷柄的人多了,树木又贵,业务少。两个人不会过日子,那几年挣的钱也糟蹋了不少。没钱就吵。”
后面似乎有撕打的声音,有砸东西的声音,春荣的哭声有点凄厉,两个人感觉头皮都竖起来了,不由得一起站起来往后面跑过去。
奶奶颤巍巍也扶着桌子站起来了,想一想又坐下来了:“也是个冤家!”
门开了,桂兰看见小鹏鹏站在后门口,一手抱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拎着一双鞋子:“奶奶,我要离家出走!”
桂兰顿时心如刀割,一把抱起孩子:“跟奶奶来!”
小义在家里咆哮,春荣大约是挨了打,头发蓬乱身上有不少灰尘,满脸泪水在外面一边骂一边对邻居倾诉。几个邻居袖着手嬉笑着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有话好好说。”
桂兰用眼示意向东把小义拉走。向东进屋把儿子拉了出来,在他旁边压低声音说:“你不能少说几句啊!”
“你们除了骂我,还有什么什么话说!”
“你这个懵懂的东西!”桂兰差点气结,一手在后面推着他往前面走:“有话等会说!”
后面传来春荣的骂声:“你们看见了吧,他们儿子欺负我,他们屁都没有放一个,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人!”
“到底为么事,天天吵嘴!让人家天天看笑话,还像过日子的人家吗?”看着儿子横眉冷目,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还能有什么事情,几个人在家没有进账,又不想做别的事,大眼瞪小眼就火气大。
“你是不是打她了?不能动手啊!”
“她先动手的!”
“两个人就像舌头和牙齿总归有咬着的时候,你不能让着点?”
小义哼了一声。
“你怎么这样没有出息!”奶奶气得有点哆嗦,桂兰厉害,向东可没有这样窝囊,没有这样吵个不休!
“我怎么窝囊?不就是这几个月挣钱少!”向东清楚,哪里是挣钱少,这几个月就没有开张,没有挣到一分钱。
“要不然你也出去找事做做?”向东抓抓头,对于儿子出门,他心里也掂量过几次了。儿子的能力有限,不够灵活,无论待人接物还是手艺方面,另外家里这个也是不能干的,好在在眼前也能帮着点。
在眼前,虽然有时候感觉看不上他们俩,走了,心里还是实在舍不得的,这个念头也在心里弯弯绕绕的。
两口子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堆好话软话,小义平静了,准备出去找找认识的几个人问问外面的行情,论手艺,小义木匠不会,但是那些家伙会使用,也能跟着大师傅混混,漆匠手艺还是很传统的,应该可以的。
小义晚上回去了,鹏鹏抱着奶奶睡了。夫妻俩晚上在床上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外面风声虫鸣,声声入耳,有点凄凉,倒是身边孩子均匀呼吸声,偶尔翻身咂嘴呓语有着无限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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