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教育局也派领导下来家访,我跟随一起去。
雨下得如瓢泼般,仅仅是下车的功夫,裤子都湿了。
杨仕文妈妈也是刚刚到家,我问他杨仕文有在家吗?
他妈妈说在家,在房间里呢。
我说:麻烦你把他给叫出来吧,我们一起聊一聊,教育局的领导也想和他谈谈。
他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不听我的,我叫不出来的,老师你去叫吧,你说话他还听一点。
我只好和她妈妈一起去上楼,站在门外,我先敲敲门,说:杨仕文,听得出我的声音吗?出来聊一下吧。她妈妈也在旁边附和:老师来了,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杨仕文出来了,半年没见,这孩子长高了很多,我印象中他还是那个又瘦又小的小男孩,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1米7多的大小伙。他的裤子破破烂烂的,手臂上、腿上、脚上都抹的红药水,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痂,看来是前段时间摔伤了还没完全好。他的头发也很炸裂,就像一圈一圈的方便面,而且还是黄色,也像那些唱rap的美国黑人嬉皮士,反正我是接受不来的。
来到楼下,问他经常都和那些人玩?有没有做工?
他说了一些人名,都是不认识的,然后说在外面的在外面打包装,因为做不下去了就不干了,
问他有一个月有多少钱,他说,三四千吧,但这次干的时间少,工资还没拿到。
问他说干一天结一天吗,他说不是,等待下次发工资的时候,才能够拿到工资,所以目前,还是没有钱。
问他干活辛苦吗,
他低头不吭声。
然后我说:你出去外面打工,与其这样,干嘛不去你小姑家的工厂里做工呢?和你妈妈还有个伴。
他妈妈接了一句:又懒,又不坐不住,谁要啊。他立马白眼一翻。虽没有反驳,但是显出了很大的不耐烦。
但妈妈还是在说孩子的缺点,一点也不给孩子留情面。
我们马上制止了,教育局的领导也说:孩子能坐下来和我们交谈,都已经是进步了,有来有往有沟通,这也是长大了。
她妈妈哈哈地应是。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家长特别是妈妈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要学会闭嘴,多肯定少指责。
作为老师,我也得说句公道话,他们家我也来了五六次家访了,最开始他就是只玩手机,根本不怎么搭理我们的,后来一听说我们要来就跑出去干脆不见面,现在我们与他谈,他还愿意说,这就是一个大进步啊,所以家长应该看到孩子的进步,而不是仅仅只是指责。
也许是得到我们的肯定,所以他对我们并不抗拒,我们说的话他还愿意听。
他的两个手臂上都有大大的纹身图案,问他疼吗,他说不疼,或许是因为他喜欢,所以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也或许因为年轻所以对疼痛的忍受会更强一些。
问他想去当兵吗,他摇摇头,教育局的领导也说,部队是个磨炼人的好地方,如果去当兵,像他这样,身高又合适,去到部队,应该是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但是他现在这么大的纹身,部队应该是不收的。
他的妈妈应该也想让他去当兵,问怎么样才能把纹身洗掉,听说只有正规医院,而且也用激光才多次洗掉,恐怕洗纹身受的罪更多,这就是盲目的代价。
他妈妈一听要花钱,就说,靠他自己咯,我没钱给他。难得他愿意改正,又被家长这么泼冷水,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然后我也给他提起今天刚收到的文件,公立的中职学校对于有低保证明的可以申请入学,而他家刚好符合条件。
问想不想去学门技术,他直接否定不去,问他对汽修感兴趣吗?他也是两个字不去,无论说什么,死活不愿意去。不知道他对学校怎么那么抗拒?
沈主任也劝他,现在能出去做工,只不过是靠摸是精力,靠的是年轻,能加班下得是苦力,赚的也是辛苦钱,等老了没精力了,工厂都不要了。所以要有个本事,有没有技术,这才是立身之本。但是他就是不学,我们怎么说都是不去。那就只能让他好好的想一想。
这也是国家的一个好政策,他能想通去学,对他家庭来说,也是好事。
从他家出来,教育局的领导也感叹,家长的方式方法不当对青春期的孩子影响太大。而这个孩子还是可以挽救了。从他的谈吐其实比在学校的学生还要老练,因为他已经经过社会的洗礼。
如果他真的对什么感兴趣,去学一下,应该学的也很快。
回来时,雨势小了许多,树叶变得更加青翠欲滴。
叛逆似乎是孩子的成长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家长和老师如何做,让孩子能平稳地度过呢?以不读书为代价的叛逆似乎有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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