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N》是14年难得的佳作之一,它秉承了日剧中一贯的暗黑、青春、悬疑风格,将它们杂糅并用,虚构出一段欲说还休、惊心动魄而又无比真实的往事。
一 欲往高处
在岛上长大的杉下希美原本生活安稳富足,父亲是建筑公司社长,母亲是全职太太,她还有一个弟弟,有一群朋友。忽有一日,父亲自称要自由,遂将年轻貌美的情人领到家中,于此犹嫌不足,还把她们母、女、子三人尽数驱逐,只给她们一栋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居住,每月支付10万日元,作为生活费。
在希美姐弟接受事实之时,母亲却逐渐疯魔,变得神经质了,在不闻不问的情况下,就把第一个月的费用全部用来购买昂贵的化妆品,三人无以为继,尚不能饱腹。希美因母亲之故亦不能打工,她只得前去求父亲。父亲不在,转而跪求那情人,“然彼纠纠,妾实畏之”。
当她的头底下的一刻,十多年的美梦一般生活彻底被打碎了。第一个月的每一天,她都是一饭一叩首的姿态生活,而在此期间和母亲的矛盾越加地激化,她狠狠地下定决心,要往高处走,不再向想下看。
二 共有犯罪
在杉下希美生活支离破碎的当儿,有一个男生再次进入她的生活,成瀬慎司。成瀬的家庭以经营餐馆谋生,而餐馆的经营每况日下,父母的婚姻状况也呈现末世之态。他和杉下希美小学是同学,也曾一同进过将棋社,长大后他对希美颇多关注。及至她四顾茫然,无所依从,他来到她的身边。
在即将拂晓的时刻,成瀬骑着车带她穿行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在朝阳初升之时,看着曦光云霞拂过远处的海平面,听她充满野心的演讲,在上课的时候,为她揭开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困局,等她按着自动铅笔盖子,道一句真厉害,会心一笑,他们之间藏了太多的秘密。
而最重大的秘密要属于那一桩纵火案子,夜色之下,火光冲天,映得四周烟雾弥漫,波光泛动着粼粼的金赤交织的涟漪,她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在十多年后的圣诞节,天空玫瑰公寓内野口夫妇双双毙亡的案子,他也是这般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三 光明彼岸
杉下希美如愿来到东京,孤身一人,她时而想起在岛上的日子,更多的时候则是在连轴转的课业和兼职之间打转,有时连睡觉时间都不够,但她很喜欢其中一个兼职,就是清扫,因为她看到升降机可以到高处,就好生羡慕,可是组长说她太瘦弱,不能负责玻璃幕墙的打扫。
除此以外,在租住的老旧公寓,她非但结识了和蔼可亲的房东爷爷,更有两位年纪与她相当的安藤望和西崎真人,和她志趣相投,常在一起聚餐谈笑。
N的作战计划源自于他们想要保护这座老旧的公寓不被拆除,但是在他们解决了此事之后,难以割断地和野口夫妇产生了联系。三人先后进去野口夫妇的世界,最终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四 花开两朵
说杉下希美,就很难不说她和两位男主角的感情线。
她和成瀬慎司是打小儿就认识的关系,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与成瀬慎司约定同去东京,却不再联系,也因为纵火案以后,高野始终在查嫌疑犯。
她与他的共生关系,像是《白夜行》里的两人,不能携手走在阳光下,只能将彼此的心意隐藏。即便是杉下希美不知道那火不是成瀬慎司放的,以为成瀬犯下此罪,也能说出成瀬君不管做了什么都可以,一句话都不问,就站到成瀬慎司的身边。
至于杉下希美和安藤望的同名梗(发音),则像是《情书》里的藤井树一样。
他们生活和成长的环境是不一样的。
安藤望有闲暇时间参加社团,有众多好友,他的目的是进大公司,出人头地,是对于精英人士生活的向往,而杉下希美的向上又,则是无尊严、无保障的生活的害怕。
她恐惧于父亲的冷酷无情,父亲情人的严苛刻薄,母亲的疯癫无状,生活的无常。
一例是她申请的奖学金终落成瀬,心有不甘,下父亲磕头,求取学费,在得到应允后,父亲的情人装模作样为她掸灰时她一把推开,并露出笑容,为了走到下一步,即便在此是受着委屈也算不得什么,是她很早就学会了的。
二例是经过母亲丧心病狂地把钱都用完了,还沉迷于奢侈品的境况后,她每次会在降价时买许多的食材做成便当,塞在冰箱里,就好像是经历了饥寒交迫地人一看见食物就拼命去大嚼大咽一般。
安藤望像是黑暗尽头的光明,但是光明始终和黑暗相依,却不能彼此替代。
五 飞蛾扑火
比起安藤望,西崎真人更能体会杉下希美所经历的痛苦。
西崎的母亲神经质似的,每每毒打幼年的西崎,又告知他自己是爱他,才会如此,直到火灾那一日,西崎没有救母亲,独自逃走。
他所写的小说中女人和投入微波炉中的小鸟正是他与母亲的关系的投射,奈央子也受到丈夫的家暴,却还爱着他,同时经受生理和心理的两重痛苦,所以她才会读懂西崎的小说,理解他的感情。
圣诞前夜,她所请西崎带走的人不是深陷于家暴之中的自己,而是杉下希美。奈央子在嫉妒杉下希美,甚至于她觉得野口对她家暴也是爱她的表现之一,因之,在用烛台打死野口以后,她选择以刀自尽而亡。
西崎真人的小说更像是野口夫妇关系的投射,哪怕是奈央子为西崎吻过伤口,那伤口也没有长出翅膀,开出花朵,反而是给他更加沉重的打击和彻骨的伤害。
七 凡爱者愚
《为了N》讲述的是两个少年男女前后出现在两次案发现场,并且都以无罪离开,在探究真相的过程中,原来的疑虑被一层层揭开,最后只剩下“有情皆孽,无人不冤”喟叹。
纵火案是成瀬之父做的,杉下希美第一次隐瞒真相,是因为她也不知真相,她义无反顾选择站到成瀬身边,这是“将伯之助,义不敢忘”,成瀬慎司没把真相告知,也是因为他不知真相如何,可是烧掉餐馆,才能就保护餐馆的想法也曾经浮现在他的心头,如同《金阁寺》的主人公一样,夏惠阿姨十多年因此案子不能开口,也没说真相,销毁证据、藏匿凶手,都是因为这凶手是餐馆老板,也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好友,她不忍心为之。
杀人案的凶手看似只有奈央子一人,实则是众人为之。西崎上门要带走奈央子,杉下希美言语刺激野口,野口狂性大发,怒火冲心,安藤因困于希美心之所属是成瀬,将门锁扣上,西崎无法逃脱,致使奈央子狠下心长,杀夫自刎。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N,希美逃离小岛,终因癌症而离开东京,在公寓杀人案件中,她为了保住安藤的前途撒了谎,成瀬不必说,自然听希美的话,掩饰真相,西崎经此一事,了悟当初对母亲之死视而不见的悔意,遂假称凶手入狱十年赎罪,奈央子病态而畸形的心理之外是对丈夫极致的爱,高野是对妻子变哑的悔恨愧疚和真相的孜孜以求……如家入レオ演唱的主题曲《Silly》中“何かを求め 確かめたくて 今日を生きてる(今天也追求着什么确定些什么而活着。)”活着,要追求着什么,确定着什么,这才是或者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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