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爱动客 | 来源:发表于2023-02-22 15:51 被阅读0次

       父亲如山,深沉、深厚!

        父亲(陈书信,乳名:信古子)出生于1942年六月初五日,仙逝于2023年正初二十九日凌晨,享年八旬有二。育有三女一男,除大姐菊连因故早逝外,二姐冬香、四妹香连和我都已成家立业。

        1.幼年坎坷

        父亲一生贫困坎坷。

        奶奶在父亲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爷爷后又娶一广东女子为妻(我的后奶奶),后奶奶后来有生育二男一女:大叔(书敏)、小叔(书松)及姑姑,后奶奶持家强势,家中也贫困,父亲作为爷爷前妻生的儿子,在后奶奶眼里,自然不受待见。后来,经族里长辈主持,父亲过继给亲房中的家境稍好的二爷爷为继子,在那个经常饿死人的年代,所谓的家境好,也只是相对而言,二爷爷他自己也已生育自己的一子一女,二爷爷全家虽说对父亲的加入不排斥,但给予父亲的物质与精神关爱,实在有限。

        父亲的幼年和少年,都是在缺衣少食、无依无靠的环境中慢慢长大的,在我懂事以来,感觉父亲一直话都不多,原以为这是个缺点,现在看来,倒是优点。也很少听他抱怨过什么,更没听说他得罪或厌恨过什么人。

        2.外出打工

        父亲十几岁就跟随爷爷一起去江西打工。据堂哥后来跟我描述,当时出发去江西的情境,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很有画面感:那天大雨,父亲撑了一把破伞来他家,跟叔婶、哥嫂们道别,说他要去江西了,今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特地来说一声。

        此情此景,我堂哥说,每每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心酸难过。

        父亲去了江西,落脚于一个石城县洋地公社的综合厂,当了一名铁匠学徒。帮公社社员制作各种农具、刀具。虽说各种工种(木匠、泥水匠等)都是从学徒做起,铁匠学徒因为要抡大锤、拉风箱,又热又累,是一个十分辛苦的苦力活,愿意从事铁匠的年轻人不多,父亲不怕苦、不怕累,硬是坚持做下来了。

        当了多年的学徒后,原本要当师傅了,后面遇到改革开放、分田到户,父亲所在的综合厂也被私人承包了,他也就没了工作。

    儿时的印象,我到洋地公社找父亲时,看到他都在那“钉钉铛铛”地打铁,有时他也还会让我拉一下风箱,玩一下。

        3、入户黄家

        父亲跟随爷爷到江西后,洋地公社有一户黄姓人家,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兽医,婚后多年没有生育,就想买一个儿子。爷爷听说后,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家里人口多,生活困难),就同意留下来,入户给黄家当儿子,改名叫黄书信。

        黄家一开始对父亲如亲生一般,给他娶了老婆(我妈妈),一家人倒也过得不错。妈妈嫁到黄家后,才知道父亲不是黄家亲生子,但都已结婚了,也就只能将就过了。

        父亲过继给黄家后,黄家的人丁也兴旺发达起来,接连生了二个儿子,父亲在黄家的地位也不太好过,后面,家里最有权威的黄爷爷因故去世,没有了主心骨,家里常因琐事引发婆媳争吵,最后发展到我们从原来的黄家分户另过。

        印象中,我们几个都是在分户后出生的。

        4.搬回原籍

        父亲到江西后,原籍的亲房(叔伯兄弟等)有去江西,也会来坐坐,带来老家的一些信息。

        1980年,大叔叔过江西来告诉父亲:说老家要落实政策,马上要分田到户了。他劝父亲,如果在江西黄家过得不顺,可以考虑搬回福建原籍来。于是,父母就开始办整家迁回原籍的各种手续,并且把所有的家当打包,请了一部车先载回去。我们姐弟几个当时年纪都不大:大姐(菊连)14岁,二姐(冬香)11岁,我是8岁,妹妹(香连)6岁,大叔叔带着我们,走了80里的山路,到长汀才开始坐车。我们当时虽说年纪小,但也很能吃苦,当时脚都走起水泡了。

        虽说紧赶慢赶,等我们全家都迁移手续都办妥回到原籍珊瑚时,还是没能赶上生产队(五队)的分田到户。我们没分到田地,在那个年代,没田没地是会饿死人的,怎么办呢?最后生产队的队长(亲房石久叔)跟大家做工作,要求各户都按比例调剂田地出来给我们家。最后我们家分到的都是各家割出来的一小块,东一小块,西一小块,难耕种不说,还影响收成。

        父亲年轻时都只干过打铁的工种,没什么干过农活,我们的家庭收入大部分靠母亲跑市场做点小生意来维持。父亲没有了收入,自然也没有了家庭和社会地位。对于这一切,父亲也都忍受着,忍久了,偶尔爆发一次,如雷鸣,如火山,也属正常。我们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感觉饥饿一直在伴随着我们的成长。

        5.愚公移山式建房

        一家大小六口人从江西搬回来后,吃与住都是问题,我印象中前面几年是住在爷爷家,后面又住到少爷爷家,后面又借人家的房子住了二、三年,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建房。

        我们发扬愚公移山精神,硬是在远离村庄的黄竹坑的一块山坡地,一家才小齐上阵,肩挑手提,历时三年有余,平整出一块建房的宅基地来。父亲用来打地基的钢钎,原来是又长又利,三年下来,都变得又短又钝了。几多辛苦,几多汗水,唯有亲历者才能体会!

        建房的材料,也很多都是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建这个房子,父亲是当之无愧的主力,没有他,我们全家都不会有安身之地。我们家建房的经历,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觉得特别不易。父亲的坚持与辛劳,也受到大家的认可,单就建房一项事业,父亲已可宽慰今生了。

        6.生病卧床

        2017年夏,父亲到山上的老房料理家务,下山走到马路时,走在路上时,就站立不稳,身子慢慢软下去,当时妈妈刚好在身边,赶紧扶住,叫来姐姐帮忙,扶回家,从那以后,原本还能自理的他,就只能呆在家了,我知道情况后,从厦门回去,也是几天后的事情,后面了解,才知道是脑梗,已过了最佳的治疗期了。

        后面是多年的卧床,需要专人护理,这个工作,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虽说她偶尔会抱怨,但也是嘴上说说,为了减轻子女(尤其是作为儿子的我)的负担,她也硬硬当当地把这些年都担当下来了,365天全年无休的护理,到后期的洗、擦、喂饭等等,相当的不易。

        2022年国庆,为了让母亲轻松一点,我把母亲接到厦门住了几天,原本想让她轻松点,但第二天母亲就嚷嚷着要回去,她心里一直牵挂着行动不便的老父亲。夫妻情深,天地可鉴。

        七、结束语

        父亲,您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几生几世的业障都已清偿,你该安息了,你一定会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去,那里只有享福、无病无灾。

        父亲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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