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洛杉矶,最大的感受是这个城市简直马上要被国人“攻陷”了。例如有一天我在某个既不是景点也不是唐人聚集区的停车场,赫然发现前后左右全是说中文的。于是想起某朋友抱怨她的孩子从上海回到洛杉矶之后,英文居然还退步了:因为在洛杉矶能跟他说中文的同学,比在上海国际学校还多。
而我们所居住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因为没那么大的名气,也因为交通没那么便利,来自中国的浩浩荡荡的大军还没来得及驻扎。比如我女儿就读的小学有600多名学生,她不仅是唯一的中国孩子,而且还是唯一的亚洲人。
所以女儿在学校里享受着近乎“物以稀为贵”的地位,经常被别的老师借到班上给孩子们介绍中国文化。女儿第一次去之前还曾跟我讨论该介绍啥,我说珠穆朗玛峰是世界最高峰。她露出很谦虚的表情:“它只是地球最高峰,火星上有座山比它高两倍多。”
事实上,她并不需要提前做任何准备,因为美国课堂的风格是非常轻松随意的那一种。例如她第一次去别的班级交流的时候,那个班的孩子先请她在中国地图上标出自己居住的城市,然后大家发现:“离长城好远哦。”女儿说:“是很远,所以我只去过一次。” 我听完这个对话的第一反应是:幸亏五岁那年还带她去过啊,否则在这样的场合如果说自己没去过长城,总觉得会很扫兴。
还有一次,她被邀请到别的班级教大家如何使用筷子。回家之后她非常惊讶地告诉我:“他们用的筷子跟我们家的不一样。”确切地说,他们用的是辅助筷子,是专门为初学使用筷子的人设计的。两根筷子的顶部被扎在一起,这样在使用的过程中相对好控制一点,至少两根筷子不容易分家。
而我则一直认为我们家在小区里是唯一的中国家庭,直到有一天在去信箱拿邮件的路上突然迎头撞上貌似中国人的一家三口。彼此犹豫着问了一句:“中国人?”然后,我们同时问对方:“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啊?!”
至于我跟当地邻居闲聊的主要方式,就是回答他们对于遥远中国的各种问题。我的邻居老太太就对中国非常好奇,她的教育背景是硕士毕业,以前曾在中学当英文老师,她问我的问题让我了解到在普通美国人心目中的中国:“中国是共产主义国家对吧?你们是怎么发工资的?你们能自由选择职业吗?能自由选择居住城市吗?女性是用什么方式避孕的? 她们能很容易地找到地方做人流手术吗?广州有印第安纳波利斯大吗……”
当她问到“广州有印第安纳波利斯大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告诉她广州的人口大约是1300多万,然后她就愣住了——因为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人口不过80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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