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饭,我做了烧茄子,学着母亲的样子做的,将印象里的一切都凝聚起来,循着那感觉,做得很用心。
味道,却还是不对。
也不是不好吃,但就是不如母亲做的好吃,总觉得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差了什么。
我有些失落,本以为经过疫情宅家这段时间的实践和心得,厨艺大进步,参悟了很多精髓,却不想还是做不出妈妈的味道。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的操作,想着母亲跟我说过的烧制过程,想找出那细微的操作不当或者干脆归罪于原料的差别,想着想着,口中尽是那无法忘怀的味道——纯纯的茄香、淡淡的鱼香、轻微的酱香、熟透的油香,不咸、不腻,汤汁点点,入口舒适。
我好像明白了,一切只因为,我不是母亲。
是的,我不是母亲,我没侍弄过童年的那片菜园,我没耕耘过家乡的那片豆田,我没亲手熬制过原汁原味的农家酱,我更不曾操心过那物质并不丰富的年代里每一天的柴米油盐……
其实,于做菜一途,母亲并非高手,大多数时候,就是把自己耕耘菜园的成果,做熟呈现在餐桌上,用普普通通的一日三餐,熨帖着一家人的田园胃,也温暖着悄悄流逝的每一天。
浸着菜香,闻着炊烟,我们渐渐长大,离家越来越远。缤纷的美食,偶尔也会惊艳了我们的味蕾。但,于时光的洪流中,那只是小小浪花做点缀,我们真正不能忘记的,是母亲餐桌上的田园。
于是每个假期,回家之前,都会和母亲约好,吃家常凉菜,酸菜小炒,吃小白菜汤……吃烧茄子。
每每那一天,母亲总会认真麻利地准备好她的拿手菜品,然后于我们到家的第一时间,乐颠颠地迎出门来。
……
我终于回到了故乡,因为那一年,母亲病得再拿不动锅铲。我从头学起,学做母亲的家常菜,我大步流星地奔走在家和学校亦或医院之间,可是……
如今,母亲病逝八载有余,我也已人近中年,作为一个厨艺不精的笨女人,唯有儿子爱吃的几道菜做得勉强像样,但,每年,我总会做几次母亲的家常菜,因为执着于那味道的,除了我,还有弟弟。
从小优秀,年薪在我们眼里早已是天文数字的弟弟,每每提及,心心念念的总是黄瓜种汤,小白菜汤……烧茄子。我便努力地做着,无论他回乡亦或我去他那里。我知道,即便做得不好,那也是我们的念想,那些普通不过的菜品里,住着我们的童年、我们的妈妈。
我知道妈妈不喜欢我哭,所以她离去的日子,虽然我脑海中经常蒙太奇式地闪过许多令我怀念的片段,我的心情却从不阴霾,那些回忆带着恰好的温度,抚慰着我绵长的思念。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疫情还不稳定,我们不能去看妈妈,我做了烧茄子,相信妈妈懂得。我们会珍重自己,愿妈妈在那个世界里安心、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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