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岁月

今天是2月2号，农历腊月二十八。

1993年的今天，却是正月十一。记得清楚的原因，是我在这一天，自己定了结婚的日子，就在七天后把自己嫁了。

现在想想，也并不觉得自己草率。我相信，心动就是一眼瞬间。多少人能够耐得住恋爱长跑，却没有经得起婚姻的考验。

我只是正月里，依照礼节去给未来的公公婆婆拜年，却是超乎寻常得通情达理，在无法通知父母的情况下，定了日子，原因却又与我毫无关系，因为大伯哥就这个月有时间参加我们的婚礼。爱人就弟兄三个，我当时觉得，如果要结，似乎不差几个月。

一周时间，去掉婚礼一天。我必须在这六天里，把该准备的一切准备好。三天时间买家具，家电，布置新房，买衣服等等，包括通知外地亲友。为了让盘锦的三姐及时赶回来，我发电报又通知她提前了一天，却令三姐带着两个孩子，元宵节流落德惠街头。用了一天时间跑去通知外乡做生意的父亲，我还记得当时听到消息时父亲的表情，他却迅速把该给我的陪嫁（冰箱钱）交到我手里，让我自己回德惠买，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买了。父亲那时在开粮油商店，并不在家里，他要立即回家，把这不可思议的消息告诉母亲。还要撒下人马，通知亲朋好友。父亲是有领导才能的，他把几位表哥划分了区域去送信儿。我当时没有考虑父亲如何焦躁，而母亲又是什么样复杂的心情。我给自己留了两天时间，做了头发，然后坐晚班车回到了家里。那天是正月十六，我错过那年与母亲的元宵节。正月十七是女儿家的日子，我十六下午到家，已经满屋宾朋，人们错愕地上下打量着我，不知都在想些什么说不出口的事。却都在莫名其妙，怎么就自己定了日子，他们都无法理解。

母亲一直是心绪不宁，体弱多病的她，勉强支撑着，我当时却忽略了这一切，我记得我饶有兴致地给母亲看我的新娘礼服，学着这几天我做事的效率。母亲不说话，她只是陌生地看着我，因为，我所有的准备，她都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多年后说，她没有责怨，只是惊愕我为什么有这样的胆量，自己决定这么大的事。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我上了喜车离去，她放声痛哭了好久。

婚礼的准备时间应该是仓促，可我也没有什么遗憾，或者无暇考虑是否遗憾。但如此这般的匆忙，却是我婚后好长时间的噩梦，常常梦到新郎来接我，而我却翻箱倒柜找不到嫁衣，梦见我有事错过了婚礼，梦见新郎接了别人，梦见我疯狂地追赶喜车……

你爱的人是不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无须用太多时间验证，就在对视中，就在一刹那。世上没有什么事，像婚姻这样，拿自己做赌注，却赢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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