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李进走出美术馆,他左手拿着手机,在门口稍停,等待暂且称之为神秘人的指示,然而没有任何动静,预想中的电话没有响起,连消息也没。他再次泛起恶作剧的念头。
他想回拨电话,但往深处一想还是决定放弃,不能太当回事。如此,他转身回到办公室,里头空无一人,应该都已去用餐,他走近办公桌突然发现多了张白色的名片。名片纯白底色,中间印有一串字母G H O S T,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信息,更像是缩小版的明信片。
李进拿起名片翻过背面,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一句话。下一刻,他掏出打火机点燃名片,直到它彻底烧为灰烬。
他在椅子上坐下,思考名片上所说的是否可行,乍然想起神秘人的警告,发现除了照做别无他法。
在陆风过来让他准备迎接乔治前,这段时间李进就一直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见到他呆滞的模样,陆风还以为他身体欠佳,仔细询问是否需要回去休息,安全的事可以移交给别人。对此,李进委婉拒绝,“一切都没问题,刚才只是想点事出神了,让你误会真抱歉。”
接到乔治后,一切依照计划如实进行。
保险室的电源突然被切断,李进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那位神秘人亲自来盗取画,而自己要配合他声东击西,可转念一想,安全系统此时已封闭整个房间。除非,神秘人就是众人之间一位,想到这他背后渗出一层冷汗,脸色骤变,幸好黑暗中见不到彼此,不然表情定然会出卖自己。
当光明恢复,李进敛住情绪把一切伪装起来。但他所有的心思情不自禁的放在猜测谁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他的眼睛看似不动,却趁间隙扫过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我要再次检查一遍。”李进听到陆风教授的声音。难道是陆风,对画如此在乎,他在心底推测。
“画被调包了。”
他在我们中间!李进开始臆想每一个人的动机。
“找到了。”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找到了,真愚蠢。李进守在门口,眼睛眯成一条线,“在警察来之前,谁都不能走。”
陆风教授附和他的提议让他略微惊讶,没有窃贼期望警察的询问吧?他排除了陆风的嫌疑。
将近二十分钟后,保险室的外门被敲响。李进打开大门,看到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外。
“我们接到警报,具体怎么回事?”天明的视线越过眼前的人朝里面看去。
“警官你好,我是美术馆的保安队长李进,就在二十分钟前,保险室的电源被切断,拉布拉多市的友谊象征《明皇观马图》被窃,但是最终又在室内被找回,我怀疑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盗窃嫌疑,包括我自己。”李进一板一眼说道。
天明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馆长在吗?”
“我在。我叫金谷,警官。”金谷从后面走上前来。
“金馆长,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大家回局里录番口供。”天明对着他说。
“可以,不过乔治先生是拉布拉多市的代表,他......”金谷想继续说。
“麻烦他也走一趟吧,方便我们核对口供。另外能调出之前的录像吗?”
“可以,这个李进队长可以帮你们的忙。”
“好。对了,《明皇观马图》呢?”
“哦,被我锁在保险内室了,请放心,内室只有我能开启。”金谷指了指钢铁巨门说。
“哦。”天明原本想说能不能打开看看,可转念一想,所有人都已确认就没必要花那功夫了。
“李队长......”天明对这位半个同行颇有好感。
“警官,你们在前厅等我就行,我去调取录像,不过断电期间的录像就没办法了,这点你可以问金馆长。”李进稍作解释,金谷也主动证明他的话。
“行,快去吧。”
李进点头答应,走出保险室向监控室走去。天明带着其他人前往前厅稍作等待。
陵江市警局,天明对众人分开询问,结果相似,几乎没有出入。录像也看过,十四号上午没有人出入过保险室,这是目前调取到的录像,他犹豫是否要调取更早的录像,可最让人头疼的是嫌疑人没有动机盗窃,用如此拙劣的手法,非但没盗取成功还惹上一身腥,世上大概没这么愚蠢的小偷。
硬要说嫌疑重的即是陆风和乔治,原因是他们在假画上留下了指纹,但实则根本说不过去。
这更像是一场闹剧,小孩子的过家家。
最终,所有人安然无恙的被释放,警局暗暗监控以防真有意外。
时间过去四天,自那张白色名片之后李进便再也没有收到过消息,这让他沮丧、不甘,他实践了约定,对方却过河拆桥。虽然不知道他要那个箱子有什么用,但交易就是交易,这是两方承诺的事。
他曾拨打过那个陌生电话,结果无法接通。
就在他决定刻意忘记这件事时,那张白色的名片再次出现了,在他摩托车的油箱上。
李进捻起名片,有些彷徨,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为100万的报酬欣喜若狂,还是对失信者依然不抱期望。
翻转卡片:《明皇观马图》已拿到,请来XXX完成我们的交易。
他居然真的盗取了画。李进怀疑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但很快就否定,对方没理由如此玩弄自己,他大可以继续失约,甚至从此消失。
对方说这样的话,那么事情肯定是真实的。李进感到恐惧,自己岂不是成了同谋,连‘合作伙伴’都不知道的犯案者早晚会成为替死的对象。
接着他又想到为什么美术馆没有发现画被盗,自己何时成为的同伙全然不知,记忆中可是亲眼看着馆长把画锁进保险内室。
可无论怎么样,他得手了。我该怎么办?
李进心不在焉的走进美术馆,被一个声音喊住。
“嗨,李队长。”
“哦,原来是乔治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陵江市对艺术品的热情真让我惊讶,我喜欢这里。”他对美术馆的游客量发出感叹,随后才回答李进的问题,“还有两天就要结束展览了,我想在明天请金谷馆长复检《明皇观马图》,这几天我总提心吊胆的。”
“那就确保万无一失。”李进嘴上这么说,但心紧张的快跳出胸口。
“我要去见金谷馆长,一会见。”乔治告辞。
眼见乔治离开,李进匆匆走回办公室,填写请假申请,他把恐惧的事——他被拘捕充斥进脑海,不用刻意伪装脸色也会惊吓的苍白。
得到批准后,他换下工作服,回家一趟。把手机卡取出,并删除手机里的那个陌生号码。之后,决定去名片上的地址那。
一阵凉风吹来,李进苏醒,发现自己坐在马路边睡着了,两天时间已经把他折腾的筋疲力尽。他起身拍拍灰尘,原本想再去买些啤酒,但现在没了。调转方向,李进朝公寓走去。
当他拿起钥匙准备开门时,发现把手上放着白色名片。
钱在里面。
那又如何,李进收起名片,打开门走进去。心情糟糕之极,身躯透支,精神恍惚,他根本没心思去想如何花那100万。
也许该去自首,说明一切,重新回到阳光下。
忽然,脑后生风,他急忙回头,看到半张乌黑的脸谱上一只血红的眼睛,之后他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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