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月嫂阿姨去隔壁洗漱,总有一会儿跟老公独自带娃的时候。原本热闹忙碌的厨房和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取出CD机放上一张刚刚收到的松任谷由实,听她唱“白色的斜道伸向天际。”
娃娃长大了,不再是刚刚出生时候那个吃完了奶就陷入睡眠的宝宝。从早到晚不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着到处看,就是被正在发育的肠道系统折磨,扭动着小小的身体。似乎也更渴望人的怀抱了,一放在床上就“欸、诶”地叫着,仿佛从一座山头呼唤着另一座山头的人,也像是《好汉歌》中卖力伴唱的壮汉。
“像个小男生了呢。” 老公说。
“啥意思?”我问。
“不像是刚回家的时候的那个小小人儿了呀。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了,你看他皱着眉头好像在筹划什么似的。”
老公竖抱着孩子在客厅里晃悠,突然说:“月亮好亮好大呀。”
我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看,果然一轮明月悬挂在西边的天空,明亮得像是隔壁人家放在屋顶上的巨大灯泡。
多久没有一起看着月亮向上爬升了呀。
想到几年前还在恋爱的时候,我们曾隔着千山万水,在电话里讨论过的那部,我们都喜欢的坂本龙一的纪录片《终曲》。
那一段话他曾写在我们婚礼时送给亲友的卡片上。
“因为不知道我们何时会死去,我们总以为生命是某种取之不竭的财富,可有些事只发发生那么几回,其实是少数几回。
你还记得几个你童年的下午,那些无比重要的、如果没有它们你就也不再是你的下午?也许就只有四五回,也许甚至还不到。
你还能看几次满月?也许就剩20次。尽管你还以为那将是无尽无穷。”
我们还能看几次满月的爬升?这样想着,又默默封存一个不愿遗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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