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旺终于在树林里找到了一块比较平的地方,大概有个三十平方。他坐在一棵枯死的树桩子上,思考着要给自己垒一个窝了。
他花费了几万块钱,终于登上了飞机,要去往人间天堂。心里无比激动,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始终无法平静下来。飞行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要落地了。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心里想着:“阿门,我终于解脱了,我来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我可以衣食无忧了。”他那亢奋的表情让身边的人看着他,就像是一个来自外星球的。仿佛他是从远古的泥土里钻出来的。那鄙夷的眼神像一把利剑穿透了陈旺的脸,尽管他的脸皮已经厚得像城墙一样,他依然感受到了那种蔑视的滋味儿。
一下飞机,双脚踏上了这一片热土,呼吸着“香甜”的空气,感觉嗓子有一点不适应。“咳卡”了好几声,嗓子才舒服一些。他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迈开了脚步。可是,两条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对不起,你不合法律的证件,已经被没收。我们要遣返你。”一阵雷声在陈旺的耳边轰隆隆滚过!纳尼?我刚来,脚丫子还没有踩热乎呢,你让我回去?我的钱不是白花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偷渡来的啊!
两位黑人警察把他的笑脸一脚踩在鞋底下:“别废话!快走!”陈旺被关进了小黑屋。陈旺此刻一体然沉浸在对这个国家的幻想之中。他在小黑屋的墙壁上,用一块瓦片画出来他的梦想。那里有一间房子,有独立的卫生间,有一张大床,床边上还有一位美丽的女郎。
过了几天,陈旺被释放了。他找了一家旅馆住进去。可是,他拿不出合法的证件,被老板有关了出来。原来以为,这里是天堂呢,结果,他只好去露宿街头。眼看就是深秋了。树叶已经开始变色,那火红的枫叶在他的记忆里燃烧成一片海洋,每一年秋天,他都会去一趟香山,欣赏一下如火的枫叶。今天,在第八大道曼哈顿大街,他已经没有心情欣赏美丽的景色了。因为,秋风已经像一只小耗子开始撕咬他的脚指头了。“阿嚏”一阵冷风里,他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用来取暖。
陈旺找了许多家饭店,才有一个老板,看在他是一个民族的份上,收留了他,他开始了洗碗生涯。原来他在报纸上看到过对这里的描述,说是每天工作8小时,加班要给加班费。而且还可以选择不加班,到了下班时间直接走人。哪里想到,那天,他刷完之后,刚想下班,又有一堆饭碗送过来,太想那个拒绝了,可是老板的眼色告诉他:“不过那就滚蛋!”他乖乖地干到十二个小时才下班。老子还不伺候你了呢,陈旺一生气,辞工不做了。兜里还有几块钱,着啥急。哪成想他在人行道上正在闭目养神的功夫,一个黑人大哥,朝他一个电炮,打得他眼冒金星,浑身哆嗦。衣服兜里的几块钱顿时飞进了黑人大哥的口袋。陈旺想反抗,可是他一看见那黑色的大脸,顿时矮下去。躺在了路上。他还在等着警察叔叔来救他呢,可是身边不远处的那个警察,叼着烟卷儿,好像没看见一样。陈旺心里这个气呀!说好的治安呢?说好的法治呢?
带着满脸的悲伤,陈旺骑上了自行车准备去送外卖了。一边骑车一边咒骂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黑鬼,把他刚刚买来的二手汽车偷跑了。那是他仅有的几块压兜钱了。真是可恶啊!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可是,以前的报纸不是这样写的呀!在绵绵的秋雨中,陈旺套上雨衣,开始了快递生涯。这对于他来说是回归老本行。以前他就干的是这行。可是,这里是扭腰的曼哈顿。他的那几个英语字母还没有认全,送外卖迟到了几回。被顾客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不仅没有收入,还被扣了工资。
钱越来越少了,干别的钱包像一只饿着肚皮的狗。
自从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自己的遭遇可谓是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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