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溪边的小花
向东的电话响了,是高教授,他说,上海的雨停了,他正在登机,他跟沙漠那边联系了,向天还没醒过来。
我们一个多小时以后再去机场也不迟,两个人继续在院子里转悠。
这里有A、B、C、D、E五个相连又相对封闭的建筑,因为接近机场,都只有六层高。
向东说:“走,到里面喝杯咖啡。”
我跟着向东穿房越栋,来到了一个类似客家土楼的圆形封闭的建筑,玻璃封顶,中间的空地上种满了热带植物,高低错落。大厅里回荡着舒缓的钢琴曲,循音望去,在一丛芭蕉下,一个小伙子正在弹琴。
中间的空地上曲折而上的楼梯画出了几道优美的曲线,连接起了各个楼层,每一个拐角都延伸出一个别致的台子,放着一张小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每个台子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听雨台”、“闻香阁”、“品乐亭”。我俩在“望月轩”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我心里牵挂着向天,心里默默祈祷着,愿苍天保佑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向东正用小勺在我的杯子里搅动,他眼神迷离,脸上露出无限的温柔和怜爱,那样子非常迷人,我要是个女人肯定会被他迷住。我心里一惊,莫非这家伙还是个...我不敢往下想了,“你在干嘛?这是我的杯子!”
向东好像一下子醒了:“对不起,我把你当成茹溪了。”
“北大中文系的茹溪?向天的高中同学,我见过,难道你们?”
“后来,我和茹溪相爱了。”
“啊,她跟你挺般配,我说呢,你怎么会咬文嚼字吟诗做对了。”
“我们那次到这里来玩,她就坐在你的位置,情景和今天一模一样。”
“茹溪给我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高冷的说不上话,你真有本事,你们是怎么好上的?。”
“我们俩是一见钟情。
余梦瑶走后,我好久才从痛苦中走出来。我还记得那是个周末,我下班回来在客厅看见两个书包,我认识其中一个是向天的,楼上楼下却不见人影,这时候从楼顶传来了音乐声。有个女声正在朗诵《致橡树》。
我上去,看见向天在一旁不断帮她纠正动作手势,“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她那天穿着一件淡蓝色连衣裙,一条裙带束着纤纤素腰,显得她那么柔弱,可眼神里却满是坚定和明亮。夕阳的余晖打在她脸上,愈发显得她清新文静。我暗笑,她哪里是什么树?分明是一株小花!
她朗诵完了,我不由自主的鼓掌,她望向我这边,随后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就是那一低头的羞怯,美极了!就在那一刻我的心狂跳起来,这种久违的感觉我只对简晓丹有过,我知道我爱上她了。
晚上,我请她俩出去吃饭。饭桌上,茹溪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一看她,她的眼神立刻就回避,说话还磕磕巴巴的。原来和向天说好的,她今晚住在这里,吃完饭她非要回学校,说什么也不让我开车送,我们只好把她送到地铁口。
那一夜我失眠了。第二天一早我让向天约她,我们去北大校园里玩。路上我把向天送回学校,到了Z大门口向天不下车:“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就知趣点儿,别当电灯泡。”
“我反对你追她!我觉得你会伤害茹溪!”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你可是老油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余梦瑶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没看出来,茹溪也爱上我了吗?”
“我没看出来,是你自作多情,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爱上你!”
我给她分析了茹溪的种种反常表现,她将信将疑。“这样吧,你给茹溪打电话,就说你突然有事,去不了了,我一个人过去,看她怎么说。”
茹溪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我在校门口等他。”
向天又让我立了保证:决不伤害茹溪,她才下了车。
茹溪和余梦瑶不同,她符合我对妻子的一切要求,漂亮、有文化、有品位,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我到现在都没有动过她,让她保持着处子之身,我是准备娶她,带她去祖宗牌位前告庙的。我的别墅就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后来两个女孩子见面就研究出国,我坚决反对茹溪出国,向天出国也就算了,你一个学中文的跑美国去干什么?她说我是大男子主义,说我就是想用家庭束缚住她,让她做金丝雀。
我已经告诉她,她若出国,我不会等她!她还没有给我答复。”
原来,这才是向东的煎熬。
我问:“向天和白亚宁是因为什么吹的?”
“白亚宁出国也是让向天鼓动起来的,为凑学费白家父母卖掉了为他准备的婚房。最后叔叔却不让向天走。北京的房价每天都在蹿升,半年时间已经差出了七八十万,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禁不住这么折腾,白家父母不许亚宁反悔,我猜叔叔肯定又在背后整事儿,他们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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