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城,小玉接替了王玉梅,住进了合租房,这房子和她在花园小区时,和同事们合租的房子差不多一样大,三室一厅,三个人住房间,还有一个最后来的刘晨晨住客厅。
唯一不同的是小玉住的房子靠南边,有个飘窗,那个飘窗小玉喜爱极了,白天阳光早早地就从窗子上跑进来,一点一点,占满整个房间。晚上没事的时候,小玉就坐在飘窗旁,看着窗外的月光,落在地上,落在梧桐树的枝叶上。
窗外的梧桐树长得又高又大,风一吹,沙沙作响,那响声总是让她想起家长院子里的香椿树,和无花果树,无花果成熟的时候,她只要经过它,就随手摘一个,剥了皮吃。麻雀也来争食,那长在高处的无花果,就是它们的美食。有时你正走着,“啪”的一声,或是成熟的无花果,或是麻雀啄了一半的果子,掉了下来。母亲就会拿把扫帚,一边扫一边喊着父亲,拿梯子来把熟透了果子摘下来,分给村里的孩子吃。
香椿树长出嫩芽,稍大一些,母亲常常摘一把叶子,炒一盘菜,有时和鸡蛋炒,有时和肉炒,有事什么也不放,拿盐腌了,放点儿调料。那香味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那时的她除了上学,就是玩,还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看似平常的画面,现在想起来会这么的留恋。
哥哥打过两次电话,问小玉为什么不回家住,小玉说工作最近比较忙,谎称公司给分了宿舍,大概哥哥也知道小玉没有说实话,也没有点破,只是以路过小玉公司为由,来看了看小玉,给她带了点儿吃的,不停地对她说,忙完这一阵子就回家住,说家里人都等着她回去呢,尤其是小圆圆很想她,整天问姑姑啥时候回来。
小玉也回去了几次,拿换洗的衣服,她算好时间,在爸爸,妈妈晚饭后,带圆圆下楼去玩的时间回去的。她也很想圆圆,还是避开了见她,她走得时候,会给圆圆留下她喜欢的礼物。
时间总是很快,过完了阳历年,元月中旬,父亲和母亲回农村了,准备提前打扫一下卫生,像所有在外的人一样。回家过年,按照家乡的习惯,不管你在多远的地方,到了过年,都要回去的,尤其是家里还有奶奶。嫂子朱丽和圆圆没有回去,说农村的冬天太冷了,准备到年前,和哥哥一起回去。
小玉回家的频率就多了一些,一是冬天,海边较冷,不是最佳的看房时期,公司几乎不组队去看房,只在省城做宣传,有了更多的时间,二是小玉也喜欢小圆圆,每次回来,圆圆总是拉着她不让走,非要小玉答应,明天还回来找她玩。
小玉回来很少见到哥哥,哥哥开出租车,这个时候很忙,小玉也很少在家里吃饭,她总是吃过饭才回去,嫂子也习惯了,小玉回来,也从不张罗着给她做饭。
年前的这一段时间,是小玉最闲的时候,每天除了给员工开开会,做工作总结,在没有啥事干了,忙惯了的小玉,突然闲下来还有点儿不适应。
这天给员工开完会,小玉坐在办公室玩手机,突然接到大峰的信息:
“我到省城了,下午一起吃饭,发个定位,到时去找你。”
看到这几个字,小玉心莫名地砰砰跳了起来,甚至有点儿慌乱,她看着大峰不容商量的语气,竟然有一丝兴奋,好像这个相约,她等了好久。中午回房子,重新化了淡妆,又换了衣服,她尽量不要让人看出自己刻意打扮了。下午到公司,连工装都没换,坐在办公室,就等大峰的相约。好不容易挨到5点,大峰发过来信息问她几点下班,小玉说,现在没啥事,已经准备下班了,其实,她们公司6点才下班。
小玉暂时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大峰,就约了一个离公司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豪馨大厦见面,大厦的五层有好多饭店,吃饭也方便,六层还有影院。前四层都是服装店。小玉来到大厦门口,大峰还没有到,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小玉给大峰发了个信息,就先在一楼转着看衣服。她脑子里全是大峰,她转的最多的是男装店,每看到一件好看的衣服,她就想像着大峰穿上的样子。她看上了一套运动装,她想大峰穿上一定很帅气,一瞬间,她甚至想买下来送给他,又担心突然送衣服有点唐突,正在胡思乱想,大峰到了,小玉赶紧走出大厦,到门口和大峰见面。
大峰穿了件白色短款羽绒服,他总是喜欢穿白色,深蓝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头发不再是去年见得寸头,而是留长了一点,变成分头发型,这发型让她想起明星张艺兴。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脸似乎白了一点,长年在炉头旁,竟然没有熏黑。想到这儿,小玉自己先笑了起来。
“笑什么?这么高兴。”大峰一个箭步走到小玉身边说。
“看到你高兴么。”小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给,礼物,深圳买的。”小玉接过大峰递过来的袋子,一看是件黑色的裙子,没好意思打开细看,有点儿后悔没有把刚才看到的那身运动装买下来。
“谢谢啦,走,楼上,我请你吃饭。”
小玉跟大峰来到五楼,选了一家人较多的餐厅,点了特色菜,干锅鱼,小玉还特意点了他们俩曾经在小饭馆点的鱼香肉丝和酸辣土豆丝。大峰依然说没他炒的好吃。
“过年回去,有机会你炒一个,让我品尝品尝。”小玉看着他开玩笑地说。
“那是必须的,以后天天给你炒菜吃。要把我拿手的菜品炒完,你得吃一辈子。”大峰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小玉说。
这是表白吗?小玉有点儿慌乱,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小玉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倒不是她过于羞涩,是因为她搞不清大峰父母定的结婚要留守在家,不能出来工作的规矩,有没有改变。她也不想问,她怕如果没有改变,破坏了现在这种好心情。小玉脸微红,只低着头吃菜,不敢抬头。大峰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这干锅鱼倒是很好吃。”
“嗯,招牌菜嘛。”小玉随声附和了一句,依然没有抬头。
吃完了饭,大峰提出来要请小玉看电影,小玉问了一下大峰在城里的住宿情况,就答应了。大峰买的是情侣座,小玉有点后悔,刚刚大峰暗示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果断说出自己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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