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可我是一只猹。
这本是不该发生,可我竟是这般迷恋。我知道这定是没有结果的暗恋,动物与人怎么可能?虽说路过田间曾听过农夫说起白蛇成人与凡人成亲的千古奇缘,也曾听过狐狸化作人身蛊惑书生的怪谈,可我?是猹也只能是猹。
他呢?他仅是个长在乡间的农村小子,没有那么多风华雪月,他很勤劳我每日总能在田间见他几回,烈日当空 他也少有休息。他脖子上戴着晃眼的金项圈,手上的农具时常变换着,前些日子换的是把叉胡。我认得叉胡,因为我的猹哥哥死在它手上。
夜幕降临,我总喜欢跑到瓜地,我也不清楚自己对瓜地为何有特别的执念,是那夜在瓜藤间无意瞥见少年的脸?我不清楚,总之那日之后,月光总显得格外温柔。我的朋友也喜欢跟着我到瓜地,而她是钟情于西瓜。且吃饱喝足后就离开,而我总要慢慢等待,等待那个少年再次到来,他还记得那天的月色吗?我想着。
日子就这样过着,可我却好久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我清楚与他之间的毫无可能,但我又自私的想要见他一面,一面又一面。
那一夜,我终于等到他了。那一夜的月 格外圆格外亮,照亮了瓜地。他就那么缓缓走来,我无处可逃,我想要他靠近又不想他靠近,我想近距离好好看看他,但我怕自己会越陷越深。于是我拼命缩着身体,企图用瓜藤掩盖自己,想了想又伸展自己身上的尖刺。你千万不要靠近,我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己。
时间仿佛静止,我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我感受到了身上的目光。他竟对我这般温柔?他是在看我吗?他在想什么?我睁着眼小心瞥着他,他目光深沉。我想我完了,人和猹有何不可呢? 我想着不禁偷笑。他的金项圈在月光下闪着光,我想若是能那样一直在他身边也不错,世间万物,流光溢彩,也抵不过他。又或是成为他的农具,陪他日出而作感受他触摸的温度。这么想着,却有一物晃了我的眼。 是三道光芒,直冲冲朝我而来。我认得,是胡叉。
夜突然变得很凉,凉的我发慌,我想起了猹哥哥的结局。可若非要死在胡叉下,谁都可以,我不愿是他。但我不愿逃开,我仍眷恋他的温柔。即使一切只是一厢情愿,即使一切有始无终。从来,我就是猎物,而他是猎人。
我挺着见到了最后一眼,月还是那么圆,少年他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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