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还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想起同芥末、袁帅的对话,关于我学车的。
作为一个学习心理学的人,我始终相信,很多时候人们是被自己的不合理信念所限制,而无法迈出自己的舒适圈。这种限制,也许是关于做这件事的各种恐怖的画面,可能遭受的嘲笑、白眼和讽刺,自己可能会有的失误、无措和恐慌。这些,真的会发生吗?如果不去做,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而如果不去考虑这种情绪,仅仅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本身上。
那么,这就是一种技能的学习。只要是技能的学习就一定可以分解成几个步骤,由易而难循序渐进,逐渐获得这种技能,将肌肉记忆固化出来,就可以不用那么花费大脑内存的成为一种自动模式。比如骑自行车。
只要不是有先天缺陷不能学习这种技能,那么这种技能肯定是会被掌握的。
当我眉飞色舞的跟帅帅说起我的这套理论时,她在开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同时,还不忘给我扎刀,“不,你有先天缺陷,你反应迟钝啊。”
一语扎心。
对我而言,我对于学车或者说车,有一种发自内心且难以控制的恐惧。这体现在我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泛化到不仅仅是车上,而是包括所有那些风驰电掣的事情上,以及走在马路上。
具体表现在,当我站在十字路口我一定会乖乖守着红绿灯变绿才走,而绝对不会跟着大家一起闯红灯;骑自行车,在十字路口即使绿灯我也会下来推着车走;在班车上,我最怕那条大货车特别多的路,尤其是小面包车夹在两个大货车中间时,我脑中总会浮现出大货车突然倾倒失控等等画面···
芥末有一个小电滑板车,我想趁小区没人的时候学一下。一扭油门,车冲了出去,我瞬间感觉自己脑子瞬间僵住了,有种失控感。在我颤颤巍巍返程的时候,远远看到有台车的灯打过来,瞬间慌不择路的想要下车,结果一紧张,把油门当刹车拧了。这是我已经下了车,手还抓在车把上,人瞬间摔了出去。事情发生的电光火石,我估计对面的车也惊呆了,因为它离我大概还有100米吧。
今早我在思考我对车的恐惧时,感觉到其实这也是可以经得起现实检验的。毕竟“善泳者溺于水”,车辆这种力量n倍于我们人类的大家伙,面对它的速度冲撞,人类无疑是脆弱的。但,这种脆弱,除了意外情况,其他时候并非是不可控的。为何我会有如此强烈的超乎常人的恐惧呢?
实际上是在我这一部分的安全感错觉,是薄的。深究我的过往,很明显是因为爸爸是司机,所以有时他晚回家我都会有种隐约的恐惧,担心电视上的那些画面成为我们家的现实;而有时候爸爸回来一脸惊魂未定,是路上遇到了一些刮擦。因为这种过度关注和信息的大量摄取,导致车辆、川流不息的道路、风驰电掣对我而言意味着危险意味着失控意味着死亡。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游泳上,我不敢在泳池中将头浸入水中。每当我双手离开抓扶物直接悬空在水中时,儿时差点被水淹死的恐惧海啸般涌上来,让我窒息恐惧挣扎越沉越低。一直到现在,当我在生活中感到极度焦虑的时候,那段时期我的梦中一定充斥着大量的深海恐惧以及大浪从头顶压下来即将淹没我的画面。
所有这些同存在有关的恐惧,都深深篆刻在我的儿时记忆我的中枢神经我的神经末梢里,时不时冒出来警醒我。实际上,这是一种安全感错觉的被打破。
安全感,时常被我们挂在嘴边。我们经常会说,这段感情里我没有安全感,你给不了我安全感。
安全感如此重要,它给了我们能够在夜间安睡、白天专注在工作学习上的基石。但,安全感真的存在吗?
当我们在看新闻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如此危险充满陷阱,有人洗个虾就中了海洋副溶血弧菌去世了;有人安生的站在人行道上,被突然失控的车撞飞出去;有人坐在店里吃火锅,突然煤气罐爆了;有人路过楼道,门口充电的电单车炸了;还有那扎向长江大桥桥底的公交车·····更别说那些生活在战火纷飞中的人们,对他们而言,安全感真的存在吗?
实际上,安全感是一种错觉。它像一个安全的泡泡一样围裹着我们,让我们免于担心周围的危险而焦虑不安。
这个泡泡,是由我们生活中的多块拼图拼成的,有厚有薄,有些名曰亲密关系,有些名曰饮食,有些名曰车辆,有些名曰水···········
所以你会发现,即使是同一屋檐下的人,他们担忧的事情也都不相同。
而这种安全感错觉,是会被打破的。比如说512大地震后的人们、比如公交车爆炸后幸存的人们、比如目睹昆明恐袭事件的人们,比如911发生后的美国人。他们因为目睹了突然的危险,安全泡泡被打破了。有一部分人会出现PTSD(创伤应激障碍),那些恐怖画面会不断的闪回到他们眼前,让他们无法安睡,精神过度警惕,变得小心翼翼情绪易激惹。
对于他们而言,重建安全感泡泡是非常非常必要的。咨询师可以通过让来访者不断回到当下重新感到安全,通过催眠放松以及意象对话将脑中不断闪回的画面缩小变灰暗边远来弱化这种恐惧感。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不然,我也不会至今,仍然对于学车和学游泳,充满犹豫和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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