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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是归途

人生何处是归途

作者: 王晓龙的学习史 | 来源:发表于2018-03-14 18:06 被阅读52次

    有位哲人曾说过:

    人生就是一场甜美的苦役。

    可见,苦难是人生的主题。不过,在主题之外还会有甜美和幸福。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品尝的总是痛苦与不幸,幸福,快乐实在奢侈,上帝总会在不经意间将它们抹去……

    漫天黄土,千沟万壑,深远悠扬的信天游,1977年,小刚就出生在这个凄苦而浪漫的地方。八岁前,父亲在他和哥哥的脑海中只是窑洞墙上年画里的解放军叔叔。听妈妈说,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当兵,于是兄弟俩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在父亲的臂弯里甜甜地睡到天亮。八岁时,父亲转业来到嘉峪关,他们也跟随父亲来到这里。

    父亲在当地的一家大型国企上班,母亲在家里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算和美。也许是父亲长久不在兄弟俩身边的缘故,弟兄俩异常的自立而刚强。学习从来不让父母操心,课余时间还经常跟着母亲去厂区周围捡些碎煤贴补家用。后来,哥哥考上了外省的中专,自己也被一所技校录取。一时间,他们成了邻居和老乡们羡慕的对象。即使现在身陷牢狱,在谈起这段如烟往事时,小刚眼睛里也放射出自豪的光芒。

    小刚说,在他们老乡的后代中存在着极其明显的两极分化,要么,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考上学校实现自己鲤鱼跳龙门的梦想,要么,游手好闲,吭蒙拐骗,堕落成社会渣子。很显然他是前者,至少以前是那样。考上技校的时候,父亲把亲朋好友请到家里,在亲友们的夸赞声里,父亲很快就伶仃大醉。小刚把昏昏欲睡的父亲扶到床上,看见父亲脸上仍然挂着幸福的笑容。也许这笑容在小刚的心中永远无法磨灭。

    日子就在平淡无奇中一天天流淌。小刚从技校毕业后被分配到炼钢厂工作。在那里他结识了一个姓陈的姑娘,他们是同事又是校友。很快,他们的关系已超出了同事和校友的界限,他们相爱了。

    那个姑娘长的并不漂亮,有时也缺乏女孩子的细腻与温柔。可就是那样一个女孩竟让自己如痴如狂,他是那样的爱着她,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也许惟有悲剧才是凄婉美丽的,就在他们谈婚论嫁的时候,女孩的父亲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理由是小刚家条件不好,害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会受罪。

    一切都如小说中描绘的那样,当然结果也不例外。小刚因此沮丧过,恨过自己的家庭,恨过离自己而去的姑娘。不过,现在他可以释然的面对这一切了,不是因为成熟,而是因为麻木,一个人经历的多了,对许多刻骨铭心的事情也就多了一些洒脱,不是刻意做作,而是更能包容别人,宽容自己了。为了不再与那个姑娘相见也为了解脱自己,他辞去了工作。

    小刚开始跟随婶子作起了贩卖水果的生意。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要奔波在去批发市场的路上,接着就要推着三轮车沿街叫卖。有时卖的顺利可以早些回家,有时要卖的很晚。在丝毫没有规律的生活中,小刚品尝到了人生的艰辛,他显得疲惫不堪,对一切都索然无味。家里人开始为他的婚事操起心来。不多久,家里来了一个与他有着类似童年经历的姑娘,她叫阿荣。

    初次见面时,阿荣用农村姑娘特有的怯懦与羞涩看着他。有了上次的经历,在爱情上他成熟了许多,风花雪月在他的心中犹如昨日黄花,他更看中的是这个姑娘是个踏踏实实,勤于持家的人。没多久他们结婚了。两个人一起卖水果,一起操持家务,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不久,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初为人父的小刚,对家庭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母女俩过的幸福些。

    一天,宝宝的舅舅拉着宝宝的小手教宝宝走路,看着宝宝稚嫩的步伐,一家老小笑的前仰后合。突然,宝宝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宝宝尖利地啼哭着,他们赶紧把宝宝抱到医院,医生诊断为右眼部血肿,开了些药。可快一个月过去了,宝宝眼睛上的伤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于是,夫妻俩再次把宝宝抱到医院诊治,医生怎么也查不出病情。男人们不住的哀怨叹息,女人们整日以泪洗面,家里一片死寂。从此,夫妻俩踏上了漫漫的求医之路,西安、上海、北京,他们不停地辗转于全国各地,可宝宝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位好心的医生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天津血液病研究所试一试。诊断很快出来了,大夫确诊为血友病。阿荣也被诊断为血友病携带者。大夫告诉他们这种病现在还没有彻底根治的办法,所有的药物和医疗方法只能起到延缓生命的作用。刚有的一丝希望在瞬间破灭了,为了挽救孩子家里已经债台高筑,在血研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花费了将近六万元。物质和精神上的压力几乎将夫妻俩击垮。还有十三天就是宝宝的两岁生日了,就在这一天宝宝静静地走了。

    小刚把这一切不幸都归结在妻子身上,阿荣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每当夜幕降临,小刚就和朋友去酒吧和歌厅消遣,试图在放纵和酒精中寻找快感。阿荣近乎疯狂的在所有的娱乐场所中寻找小刚的身影。命运躲在暗处捉弄着他们,小刚和阿荣在明处做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游戏还是没有继续做下去,在无休止的争吵中,他们的婚姻走向了尽头。阿荣远走西安,小刚继续着自己的歌舞升平。

    起初,小刚觉得离婚是最好的解脱,再也没有人管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找女人。渐渐地觉得自己变的空虚,能够给他带来快感的东西越来越提不起兴趣。因为没有人关心他,在乎他。小刚就像一个吸毒者只有不断的加大毒品的剂量才会让自己感到舒服。于是他近乎疯狂地混迹于酒吧与歌厅之间。

    一天,小刚和朋友去酒吧喝酒,与同在该酒吧喝酒的一伙人因琐事发生口角,小刚拿起酒瓶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猛烈地击打,他失去了理智试图把所有的不幸与哀伤发泄在这个人身上。最后,将王某打成重伤,自己也因此而失去了三年的自由。

    莎士比亚说:“人生如舞台。”人的一生有前台,也有后台。小刚在前台的表演因失去自由而草草谢幕。但舞台之后的故事还在继续。

    为了让小刚安心改造,满头银丝的父亲经常从市区骑着自行车来看守所看望小刚,鼓励他,帮助他。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小刚认识到了自己的罪行给社会和他人带来的巨大危害,安心改造,为早日回家做着不懈地努力。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管教干部把小刚带上汽车,小刚满脸狐疑地问:“我已经判过了,我们去哪啊”,在路上,管教干部告诉他,父亲因为患脑出血正在医院抢救,想见他最后一面。病床上的父亲已处于弥留之际,不能言语了。小刚长跪在父亲的病床前,为自己的罪行而忏悔,为自己的不孝而追悔莫及。

    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小刚接连失去了三位亲人,不能不让人为之唏嘘。作为罪犯小刚必定遭到唾弃,作为活生生的人小刚的经历的确值得同情。我愿将不屑与同情化做绵绵地祝福,愿小刚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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