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整个湖南用一场堪比十年前的大雪书写年末的句点。
那年冰灾,我们将试卷和课本抛向空中,人群歇斯底里要求罢课的咆哮声,在鹅卵石堆积的“除了奋斗,别无选择”八个大字衬托下,格外刺耳。
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对知识的厌恶和对长大的向往。他们不知道,长大的十年,如此艰辛而漫长,就业的迷茫、爱情的沧桑以及生活的恐慌,将会彻头彻尾地把他们最美好的记忆留在学校这个避风港。
正如我也不知道,二十六岁那年,没有期待中的紫霞仙子驾着七彩祥云来嫁我,但却硬生生被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将整个人生砸得翻天覆地。
真不想用这句烂俗的话,但放在这里太合适,人生真他妈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2.今年的地府热闹非凡。
吐槽大会的主持人长年被吐槽,幸运52的主持人却不一定能幸运,除了邱淑贞扔扑克,荧幕上就只有李咏扔手卡的动作最潇洒,他的离去,唤醒了那个娱乐只有电视机的时代记忆,在我性启蒙的年纪,盘桓在我脑中的竟是如此一个金发飘飘的男子,突出一个诡异。
紧跟着没几天,查良镛也溘然长逝。
天妒英才从来不是假话,写“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王勃,26岁送了水鬼,喊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25岁卧了铁轨,相比48岁就翘辫子的古龙,金老爷子也算寿终正寝。距离他最后刻画的那个玩世不恭的韦爵爷,已经过去了整整46年,再次验证了少加班才能活的久这一事实。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翻来覆去地用以打发时间,沉浸在虚拟的江湖,不愿找现实的路。翻到之前写过的一段破话,谨表哀悼之情:
毕业四年,再读金庸。
大道至简,重剑无锋。
笑傲江湖,豪义在胸。
唯情一字,雁过长空。
牛羊失约,勉强有用。
灵素暗许,丁珰目庸。
人各有爱,殊难求同。
且悲且怨,黄粱一梦。
安南、霍金、程开甲……逝者如流星般滑落长夜,我们对他们的记忆,也会像啤酒沫般迅速消逝。
3.电影院的门槛越来越低,观众的口味总算越来越高。
在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娱乐圈,王传君一句的“我不喜欢”,逼断了自己的退路,也逼出了他在我不是药神里的炸裂演出。
曾几何时,我看着摔跤吧爸爸泪流满面,感慨比阿三地大物博的本土,啥时候能拍出震撼心灵的佳作,直到看到那个被生活逼到没有退路的徐峥,那个在人性的纯良和阴暗面来回切换的程勇。我们缺的从来不是阿米尔汗,而是不被利益遮蔽的双眼和不愿随波逐流的良心。
无名之辈、一出好戏、狗十三……有生之年看到好莱坞大片被国产片围剿,只愿这不是昙花一现。
看多了人间失格,人间风味总要舒服得多。
4. 一些零碎的记忆,在年终岁尾总能在脑中挥之不去。
第一次别车,CX90的标志映得我满脸发紫。
第一次带家人出去旅游,从此对张家界再无念想。
第一次看张学友的演唱会,毫无疑问是和男人去的。
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小猪佩奇成为一个经久不衰的梗。
第N次复习喜剧之王,彻底将最好听的情话定义为“我养你啊”。
跳一跳轻松突破1000大关,重操DOTA2却耻辱地留在了传奇分段。
时隔六年再次考研,两门作文全部考砸。
相亲多次,心像一潭死水,当面拒绝首长介绍一次,成功刷新首长三观。露水情缘总是敌不过相濡以沫,跨年夜,战友姜梦瑶带着老婆,我在满大街都是情侣的步行街,握着小白师兄的手,涕泪横流。
5.国道G214和G318的交叉口,叫邦达镇。这是从四川进藏的必经之地,每年的退伍老兵都会从这里踏上返乡的路,拥抱新的人生,我称它为命运的分水岭。
当我老了,回顾一生,肯定会记住2018这个特殊的年头。
这一年,我逃离西藏,回归潇湘,在长沙安身立命,进院校颐养天年。
在体制内,这种相隔几千公里的位移难度堪比中五百万,甚至有人上门求我父母办事。只是没人还记得,五年前,踏上邦达镇的那个愣头青,满脸刻着无助与孤独。
我拼命地呼吸着内地更充盈的氧气,在新的城市遇见新的人,在新的岗位处理新的事。
我重新有了寒暑假。
比起几千公里的隔空手雷祝福,我能在奶奶九十大寿时陪在她身边。
贾平凹在《高兴》里面写道:一个人有了苦不要对人说,有了喜也不要对人说,有了喜越是能控制着不对人说就是了不起的人。
我等俗人,只想爆句粗口,实现梦想真他妈的开心。
哪怕生活仍有太多的不如意,那就用我哥对我的一句话来收尾,我最擅长的不过就是“敲着字,叼着烟,心灵鸡汤又一篇”。
那就这样,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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