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冠霖×姜丹尼尔
不要上升真人和作者
1、
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子的另一半已经被掀起来。本应该赖在床上或者自己身上的那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床单上已经没有什么温度。
怪不得做了一场下雪的梦。
姜丹尼尔想着自己的恋人为什么如此不体贴,走下床,倒水的时候,那孩子的身体随着声音扑过来,挂在自己后背上。
嘴巴啃上自己的脖子,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手已经被洒出来的水烫的发红。
“呀——”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因为没有给自己掖被子而失掉了被子里一整晚才能有的温度,现在是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烫到。
赖冠霖从自己身上弹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路念叨着,拿了冰箱里的冰袋,按在姜丹尼尔手上。
这个季节里的冰火两重天显然没有那么享受,姜丹尼尔手臂上肉眼可见的被冰袋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咬着牙讲出几个字“傻子……十二月了。”
看着赖冠霖有点愧疚的表情,又不自觉的伸出手,把头揽过来按在自己肩膀上。“总要补偿我一下的吧。”
赖冠霖抓过姜丹尼尔的手,在发红的皮肤上轻轻的呼着气,再就是刚刚喝了瓶可乐的凉凉的舌头。
指尖被咬住。
人被翻了一面,按在客厅的吧台上。
两个男孩子一起住,基本上是不会把房间往温馨里布置的。所以搬进来的时候什么样,基本上还是什么样子——空荡荡的,有点冷。
“不能回屋子里吗?”姜丹尼尔只想做完之后和赖冠霖抱在一起睡个回笼觉。
“想回屋子吗?”
“不——可——以——哟——”
“在这儿勾引我的话就只能在这儿做了”
“啊——”最潦草的前 戏和扩 张之后,就是硬物的直接插 入。
桌面上那杯水被晃的又洒出来一些,只带着一点儿温度淌在自己胳膊上。姜丹尼尔笑自己蠢,在这么大的孩子身上还想要什么体贴。既然没有,每次都能被艹到欲仙欲死,大抵也是可以的。
至少最后,还是实现了一起抱着睡个回笼觉的愿望。
只是醒来的时候,又不见人影。
书房的门开着。
一直拖着没有整理的漫画书们,被按照1234567分开摆在书架的几层。
CD被按照歌手年代分门别类。
落了灰的手办也变成了刚买回来的样子。
一瞬间,姜丹尼尔以为自己找的是个女朋友。
“这些衣服你今年夏天都没有再穿”
“我联系了一个福利院这就去捐了”
“你文化水平和还没有高中毕业的我没什么差别”
“不要再买这种字间距是2的书了”
“脱掉的内裤不要到处乱丢”
“等下出去买新的吧。”
“……”
赖冠霖音调比平常高了一些,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来的”
赖冠霖像一只没怎么被驯化好的猫一样,来来回回的踱步。
“算了,我饿了,去吃饭吧”
“楼下那家日料吧,寿喜锅寿喜锅寿喜锅。”
说着自己就在短袖外面套了件羽绒服,也拿着姜丹尼尔的丢过去。
2、
寿喜锅吗?
“拉面。”姜丹尼尔捧着手里的玄米茶,吸溜吸溜的喝着。是气赖冠霖根本没有问自己想吃什么吗?不知道,以前至少还是会问问的——还不是自己惯的,没皮没脸没正形。
那年少的恋人精神亢奋的像是只正朝着一大片猫薄荷奔去的猫,桌子底下的腿抖个没完。
“别抖了。”夹起的一筷子面条,还没有放到嘴巴里。
赖冠霖像没听见一样的夹了块猪排,递到自己面前,张开嘴巴却又被赖冠霖放回了自己嘴里。
姜丹尼尔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呼噜噜的吃着面,不去看赖冠霖那张今天显得精神的过了头的脸。
旁边有一桌客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活体基佬,一直在盯着两个人看,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臆测,笑声让人很不舒服。
姜丹尼尔习惯了,从自己捧着花站在赖冠霖学校门口开始,从自己没办法克制的随时都想拥吻这个男孩开始。奇怪的眼神,算什么。总不会比一个从不知道什么叫体贴,什么叫忍让,什么叫了解的恋人更伤人了。
“消停吃,吃完快走。”跟赖冠霖使了个眼色。
“嗯,我去结账。”说着赖冠霖起身去结了账。
姜丹尼尔特别后悔,这个时候应该一直盯着他的,应该看到赖冠霖不安的来回晃动着的脖子,应该在他把那个指指点点的人脑袋磕在日料店油腻的木质桌面前拦下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赖冠霖正揪着那人的头发,一下下的朝着桌面上按着。
“你想死是吗?”
“我让你死!让你死!让你死行了吧?!”
“死基佬?”赖冠霖把那人直接从椅子踹到地上。
“信不信你被操也一样爽?”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晚上了,风从袖口灌进来,像是根本没穿外套一样。姜丹尼尔埋着头急匆匆的走着,只想快点到家,洗个澡躺在床上。身后的赖冠霖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手插在口袋里,影子上蹿下跳,哼着歌。
3、
“赖冠霖。”姜丹尼尔突然停下,转身看着身后比自己还要高的那个孩子,“跟你在一起,很累。”
“我知道你还小,但我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去迁就你。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我旁边打游戏。我也需要被问一句你想吃什么吧。我想在床上做爱,不是你随时想起来就要来一炮。”
“为什么你从来不要听我说什么呢?”
“我不想教你怎么去爱了,赖冠霖……”
“你就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自私的活着吧。”
赖冠霖愣了一下,随即一大步迈上来,抱住刚刚说了一天里最多话的姜丹尼尔。
“不要。”
穿着厚厚的衣服,但姜丹尼尔明显能觉得他又瘦了。怀抱是很温暖没错,如果不需要其他的条件,姜丹尼尔大概永远都不想离开,但总是没办法这样下去的。
“冠霖啊……不要折磨我了”分开圈在自己腰上的双臂“分手吧。”转身走进了夜色里,没有回头,因为知道回头就走不掉了。
姜丹尼尔以为赖冠霖不会回来的,所以早上看见躺在客房里那孩子的时候,心又软软的跳起来。
什么时候的赖冠霖都没有泡在早上阳光里的赖冠霖更好看。指尖划过微微颤动的睫毛,在眼角停下来。心里有声音在告诉自己,请等他长大吧。
赖冠霖睁开眼,却是被吓到的眼神和动作。像看一个陌生人,向后弹着身体。在反应过来是姜丹尼尔之后,紧绷的身体缓和下来。
却翻了个身,朝向窗子,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阳光虽暖,但是也很刺眼。眯着眼睛,感觉世界被蜜糖糊的满满的。手臂抱着肩膀,没有说话。
昨天是火山,转眼又成了冰川。姜丹尼尔叹着气,到底自己还是没那么重要的。
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赖冠霖揪起被子,蒙住头,眼泪肆意流淌在床单上。
4、
赖冠霖走的就像没有出现过那样决绝。
没有字条,甚至连气味都薄的可怜。
就那样,每天上班下班、吃饭洗澡睡觉没有什么不同的。
只是赖冠霖走的很匆忙,在某一天,姜丹尼尔看到了床底下藏着的,不二家的铁皮盒子。姜丹尼尔劝他不要吃太多糖,但这个盒子还是像什么宝贝一样,总是被藏的很好。
所以,当打开看到各色的药片胶囊的时候,姜丹尼尔觉得有点难以描述。
难道不应该是糖果吗?就不能让我好受一点吗?赖冠霖你不要折磨我了好吗?
再看到赖冠霖的时候,是在精神康复中心。躁郁症,这是医生的解释。
赖冠霖正面对着铁丝网,漫无目的的,尝试着将手指插进狭小的网眼里。所以在被人从身后抱住的时候,猛的哆嗦了一下,铁丝网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今天是冰川。
不知道又瘦了几圈儿,姜丹尼尔用上最大的力气,怀里还是有一些缝隙。
“对不起。”没有回应。
第二次。
“跟精神病人在一起当然很累”赖冠霖在自己被允许活动的范围里踱着步。
“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想。”
“只是不受控制”
“你是对的”
“是对的是对的”
“分手了”
“别再来了”
“求你了求你了”
“我看见你也只是想把你按在墙上艹你。”
“谁也不需要这样的恋人对吧”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在这样的赖冠霖面前,自己真是无能又窝囊。
如果拿地理这门学科来说的话,亚热带和海洋气候潮湿又清新甜蜜的爱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你爱的人能够给你的要么是赤道一样灼伤人的爱,要么就是如北极一般的冷漠,那又要怎么办?
只是前提是你爱的人,所以一切大概都能接受吧。
所以某次姜丹尼尔在想到这些的时候突然笑起来,在赖冠霖张扬舞爪的进行慷慨激昂演说的时候站起身,把那孩子按在墙壁上,“你话真多。”
一个吻的力量要比安定和安非他酮好的多。赖冠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松弛下来,软软的挂在自己身上,像是之前的样子。
“在我能控制自己如何爱你的时候”
“是很努力的在爱你。”
声音里带着无助的哽咽。是很久没有凝视过的双眼,是很久没有过的亲吻和拥抱。
“我知道。”
5、
把自己的手办托付给了可信任的朋友。
像家里有了小孩子一样,在尖锐的家具上贴着硅胶的防撞角。
到处堆着软绵绵的可爱抱枕。
藏起了所有可能造成危险的东西。
姜丹尼尔恨不得设置一万个闹钟,提醒赖冠霖什么时候吃药。
就像养一只脾气最差的猫一样,偶尔会天翻地覆,偶尔生人勿近,偶尔也会翻出自己的肚皮撒娇。
姜丹尼尔也不再一味的宠着他,有时候一言不合也打一架,毕竟身体优势在自己这边。
肿着脸红着眼拥吻在一起,有时候口腔里泛着腥甜的味道,尝起来,像是某种金属。
会一起犯傻,在冬天的夜里狂奔着。
也有在冰川背后等着融化的时候。
也有能感觉到很多很多爱的时候。
虽是顽疾,但药物和亲吻从不会短缺。最讨厌的,大概是赖冠霖正常时候没完没了的对不起。
“对不起。”赖冠霖的吻印上姜丹尼尔身上的伤痕,满脸的愧疚。
“你犯病的时候还会说点儿新鲜的,”姜丹尼尔笑起来“你现在超无趣。”
赖冠霖腰上一用力,“做 爱的时候除了嗯啊哦不要发出其他声音。”
今天,是亚热带飘着果香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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