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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到来的明天

——I've always been at your

side.——

01 叙事

瓶瓶罐罐。

我看到了我的爱恋

我飞到她的身边

我捧出给她的礼物

那是一小块凝固的时间

时间上有美丽的条纹

摸起来像浅海的泥一样柔软

……

“没有什么乐趣。”歌者吟唱着那首古歌谣，继续翻阅着那索然无味的数据。自从母世界二向化后，那千千万的低熵体没有意义。

深紫的画布，渺小的一点，漆着金光的《星空》仍在舞动。

歌者停止了歌唱。二向化的世界本该一片死寂，纸片人的世界只有死亡。但歌者所见，地球的故事还在继续。

自然，歌者不会想起那是和三体共同覆灭的那颗弹星者，但他却问出了三体人一样的问题，“这是爱吗？”

爱是歌者文明唯一琢磨不透的事物。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不过到此结束了。

做好清理，是歌者冰冷的职责。

02-1 雨

研究所的尘迹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屋外寒风呼啸，噼里啪啦的雨点敲打着密不透风的窗子，击起沉闷的节拍。

“还有一天。”尘迹瞥了一眼窗外，竟出了神。 窗边挂着的是女孩的笑颜。

正是深夜，冰冷的城市起着风暴，月光一一藏起，湿冷乌黑。但千万家灯火却温馨舒适，夜灯静谧，沉淀着孩子们甜美的梦。

03-1 风

今日的风甚是喧嚣。尘迹大早往研究所跑去，心理嘀咕着，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街边的灯还在点燃黑夜，天空嵌着两个月亮。

隔壁实验室传来争吵声，好像是量子研究出现了异常。该死的幽灵超距作用死气沉沉。

但不管世界怎样变化，尘迹都毫不在意：“别管这岔，早点实验，早点结束。” 他只期待晚上好好睡上一觉，然后迎接早晨的面包鸡蛋。

尘迹的研究重点是揭露“神秘的火焰”的存在，以燃尽意识研究最后的狂妄。

风儿肆无忌惮地吹，好似要把研究所连根拔起，呜啦啦的。

窗边女孩的照片受不了狂风的炮轰，怏怏地飘落在地上。

04-1 光

和jingjing分别在昨天。清风拂过，阳光金黄。他们约好各忙一天，第三日再聚。

“看，你又眯起眼！”

每次照相，jingjing总是这样抱怨尘迹。分别的合影有意无意拖到很晚，直到街光代替夕阳。

那熙熙攘攘的光线交错，在一张张照片上吻下轻轻的光晕。

02-2 雨

天阴沉沉的，活像受委屈的小姑娘。终于，哗啦一下，泪水倾泻而下。

这倾盆大雨怕是要彻底浇灭着尘迹的轻狂。一年来，“神秘的火焰”，无以证明。

麦金认为意识是神秘的，人并没有发展出与意识相关的知识结构，因此无法理解意识以及关于意识的说法。他把这称之为神秘的火焰。

去承认人类的局限性需要勇气。尘迹又陷入了沉思。

不是谁都喜欢虚无缥缈的问题，人生还有其他乐趣。

雨哭成了大花脸，冲洗黑暗，却越洗越黑。

还有一天，女孩在等着他。

04-2 风

风争吵着，在静谧的夜细着城市的寂寞。

尘迹一如既往得早起，简单收拾，便跑向了实验室。

隔壁的量子实验室出了问题，所有基于量子的研究和设备全部瘫痪。微观层面的粒子不再表演飘忽不定的魔术。

尘迹面对隔壁聚集的人群，不以为意，他只想着心中的女孩。

窗边的照片呼呼地颤动，尘迹从桌上跳起，轻轻抚摸照片的光晕。

翻腾的风，骏马奔腾，嘶鸣彻耳。

03-2 光

满天的乌云，没有缝隙。阳光就像是被银河划开般，无法透过，去迎接他的织女。

这次，实验出现了异常。小鼠脑部激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激增，整个神经网络通红。

特定问题，通过调控不同脑区的激活水平，可以让小鼠做出预期行为，但这存在瓶颈。

而这通红的网络竟让小鼠表现出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意志——反抗实验。就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存在的孩子那样，叛逆怒吼。

神秘的火焰，找到了。小鼠突破了种族的限制，发展出了新概念。

“该死的实验。”尘迹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他呆呆地望着窗边的照片，淡淡笑了，“以后就轻松了。”

光线空有一身温热，却冲不出包围。城市被一滩黑暗吞噬，发出呜呜的叫声。

03-3雨

嗒嗒嗒，不知哪来的马，急促地攀上研究所，发出不协调的响声。那朦胧的水帘，就好似它捉迷藏的道具。

滴滴滴，研究的数据一点点吐出，卑微的像逃窜的老鼠。那通篇的灰暗，是他的保护色。

尘迹呆滞地望着屏幕，心又不知道飞到了哪。眼前的突然爆红，也吸引不来他迷恋的目光。

还有一天，是尘迹摸鱼的自我开脱。

04-3风

不知哪来的风把隔壁实验室的消息吹来。测不准变成了猜的准。通过猜测，粒子的位置和速度都可以被同时确定。

“玄乎。”神秘性的火焰被找到了，现在量子也失去了自己神秘性。

“不管这岔，早点实验，重点结束。“

尘迹捡起地上飘落的照片，轻轻地吻了一下。

04-3光

没有光，就让我成为光。但意识燃起的火焰太过微弱，摇曳着，快要熄灭。

量子的幽灵，点起的鬼火，星星点点，不入人心。

世界没有了未来。

照片的光晕在研究所密不透风的屋子亮着。

02-4 雨

瓢泼大雨。

密密麻麻的数据出现了惊人的血红色。

实验终于了结。

嘈杂的雨泣。

03-4 风

狂风呼啸。

量子被确定。

照片被刮起。

事不关己。

翻腾的风声。

04-4 光

乌云蔽日。

认知闭合。

意识这种高维存在可以被认识。

阳光透不过黑壳。

……

……

02-n 雨

雨好似用之不竭，也不知下了多久。

嘟囔着的还有一天却等不到了。

当记忆一天天被重复的事项填满，尘迹快成为机器。

最后，只剩下jingjing的照片不断点亮着自己，提醒尘迹等到明天。

大雨无情。

04-n 风

不知哪来的妖风，把窗边的照片刮走。惊得尘迹四处追赶。

尘迹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在意识耗尽的一瞬，照片上的光圈唤醒了尘迹。他终于发现了猫腻。

神秘的火焰不再神秘，所以才能够被捕捉。量子被重复测量，所以可被预测。

而这一切是因为时间被折叠了，因果形成了闭环。就像是写书人放下了纸笔，故事已经结束了。因此所有的事件都没有了后续，所有的粒子都自成因果。

没有了明天。

也不能违背已经发生的行为。

无限时间留下了无限的印记，而所有的故事都变成了长时记忆。

那么一瞬间，光线失去了颜色，树叶枯萎在枝头。

尘迹不想挣扎，一生变成了一天。

哎，就这样让记忆腐朽吧。

他一动不动。

雨下得那么深，那么动人。

03-n 光

实验所的灯吱吱地闪烁，笼内的白鼠四处乱窜。

但行为的闭合，并不意味着意识的闭合。意识是那团神秘的火焰，而不是被重复堆叠的草稿。

尘迹深情吻向照片，泪如泉涌。

喂，你在哪里？

尘迹哽咽地自问。女孩的画面越加清晰。

喂，你在哪里？

她可能正一遍遍地写着高数，刷着英语。

喂，你在哪里？

她有着甜美的笑容，温柔的嗓音和赤诚的心。

喂，你在哪里？

她在默默地想你。

嘿，你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从脑中传来。不知是记忆，还是jingjing跨越了因果闭环。

在这里。

在这里。

尘迹按住自己的心脏。笑了。

原来他们从未分离。

05 结语

时间的闭合让行为确定，但神秘的火焰却依旧熊熊燃烧。

这无尽的轮回，尘迹弄了一生也没能搞懂，更没有突破。不过，他却读懂了一个女孩的心声，还读懂了他最爱的部分。尽管日复一日，行为不变，但他是最幸福的那个。

他知道在时间两端的彼此，心的距离最近。

06 闭环

那就变成闭环吧，歌者接着唱：

……

时间上有美丽的条纹

摸起来像浅海的泥一样柔软

她把时间涂满全身

然后拉起我飞向存在的边缘

这是灵态的飞行

我们眼中的星星像幽灵

星星眼中的我们也像幽灵

歌声中，歌者用力场触角拿起叙事箔，漫不经心地把它掷向弹星者。

《星空》停止了舞蹈，但名为爱的灵魂如向日葵一样继续燃烧。

——I've always been at your

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