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性与预判

习性与预判

云野

小海河畔山下村支流，河水静静地缓淌；沿着山下南围的旧村落，南围池塘东边对着的村巷第二座就是儿时的居所，巷子对出有一口老井，现在老井被石板条封着——井水常浮有油星子，若打来喝会有池塘的水味，毕竟离池塘太近了，中心区距池塘不过三米左右。

儿时趁着落水井里捞鱼的往事，并不是在这口井发生的，而是离这池塘井往东约三百米处的鹅卵石古井；记得古井的井口由鹅卵石彻成，周围用沙米粗糙铺成方形——虽然摩擦系数偏大，若遇地湿生青苔，还会站不稳，一个趔趄顺滑惯倒。古井的所在地已经趟平了，成了一个平整的禾堂，现在少有晒谷农事，禾堂时不时成了村集体活动地，或者是停车坪。在水井边喝水与冲凉，都成了痕迹之事，真正的洗身还得到小海河处最好。

湛蓝又绿的小海河是夏日的好去处，最欢心莫过于把小书包丢在岸边的小草丛，顺便脱光衣服盖住书包，踏着松软的滚烫的河沙滩跃向那一片诱人的湛蓝。那湛蓝有时是平静而又沉默的，对岸生满绿丝的木桩不时卡住一两只死猪，也偶尔收到消息有小孩被淹了——想起那次救人的鲁莽，差点那小孩也把我拖入水底，幸亏死抱住岸边的木桩，木桩的松树干有突起的倒向“结疙瘩”；抱住木桩的左手，往下滑让人恐惧而又无奈，左肋边划下了几道红痕，幸亏“结疙瘩”顶住左肋，才不至于河水越过下巴尖浸过鼻孔；不然，别说救人，恐怕连自己也搭上去咯。

后来听说救人得从后面救，又或者等到被淹之人淹到差不多时，再施救。实际那时一脑子热，只想救人，周围惊呼，脚下生风；仗着刚有点熟悉水性，划水靠近伸手拉对方，谁知他捞着我的右手，好像找到救命稻草，顺势搭到我的右侧，好彩左边有伸手可及的木桩。那凤院村的小孩，在岸边搭把手拉着，才不至于失去方寸；找到着力点，右手发力，再顺便拉那人扯到木桩边，小孩惊魂未定大口喘气，竟也忘记道谢，彼此尴尬，呼啦而散——打过无数次的对岸石仗（互相从对岸扔石子），有点象现在的“互相伤害”，稍微显得退缩或同情，倒不免成为“被耻笑”的对象。彼此熟悉又相互杀熟的习性，现在还有吗？

可能是喜欢听故事的引导，渐渐地对文字产生了好奇，好奇文字世界的古仔与描绘，读着读着会有“画面感”（含辛鱼语）、有“启发感”、有“新鲜感”。其实，这算不算是对“未知”的贪婪呢？有余力才从文，好像不适合于我呢；能有“余力”，还不是家庭、帮助人士、学校、社会给予的呢。若不是惯性如此，就不会向母亲提过想一辈子读书了。

高中报读师范，父亲反对过，他是教师，知道做“孩子王”的苦；同学也笑话过，师范是给落榜的人准备的，没考就选择退路了？哎，姑且作为对赌与保底吧——我与同桌都把志愿表填满生怕没书读一样；同桌去了中南工业大学，我去了广州师范学院——其实，有一老师看过我们的志愿表后慨叹，“你们太随缘了，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实力与期望，除非你们另有情愫或情怀吧。”我的对赌，是约二十年后，国家会重视教育，那封院士的联名公开信对我有点作用——信说，优秀的高中生应该首报师范，为国家基础人才储备托举一下。真正二十年后，我倒是得到另外的“解放”，不再纠缠于“成绩”，做好自己应尽的角色就好，对不少“东西”笑笑而已算了。

人活在思维与现实的场中，无论认与不认，互生的“业力”牵扯只对精进、开放的心开门——去过支教的韦晓慧，现在已经是驱逐舰的副舰长，谁会想到这名华为的“金领”这样转身——始终还是有所安顿，有时没有认命不认命，只有愿意和不愿意，只与选择相关。面对无数的选择，有多少人会“选择”？这是我们的选择——林子祥、叶倩文！

选择了“科学精神”，就在“人情世故”中风轻云淡。哪怕遇到了物质、现实的“优厚”引至而“迷途忘返”，起码思维上也得跳出三界、忘记六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