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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如果没过量到让人彻底睡去,那药效终究会过去。
醒来的时候,疼痛依旧。
兴奋的事麻痹了自己,让人忘记了本该有的烦恼。只是没想到持续的时间如此短暂。或许,最惬意的时刻恰是在追逐的过程,因为心中装满希望,对未来有着无限的幻想。一旦登上巅峰,所有幻想迅疾破灭,随即失去目标。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也不夸张。
α5换成6之后,我是兴奋了一把的。不过很快便平静了,甚至有些失落。原来的问题没有解决,新的烦恼却匆匆袭来。
首先是要想办法还钱了,借的时候云淡风轻,还的时候才发现没那么轻松。哪是正在为前途担忧的我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
其次,升级之后并没有感觉飘进双耳的旋律变得更动听,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美。一边怀疑自己的执着,一边却要强迫自己认为没有错。结果就是认定要更好的音源,更好的音箱来搭配。可是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完成的奢望,是无趣的平添烦恼。
烦恼再多也得面对,不过似乎所有的答案都是无解两字。迷茫的未来,和一筹莫展的现实。
有段日子,当飞机渐渐从眼前消失,要把她带到万里之外地方的那一刹那,我是真的体会到了我对她有多么恋恋不舍。可是除了书信,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寄托我的思念。
经常写很长的信,然后等着收发室桌上再次躺着她的来信,就像多年前开始时一样。这种状态,这种感觉说不清是幸福还是痛苦。或许,浮在面上的是幸福,内心深处却是痛楚吧。因此当企业走到尽头,我不得不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我的悔恨,我的自责,我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更苦恼的是,我不能把这一切告诉她,不想给身在异乡的人增添烦恼,更不想暴露自己的窘态,因为就在之前的那封信里,我还在兴致勃勃地憧憬着,憧憬那到处开满了鲜花的未来。
现在的无奈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之前的盲目和武断,之前的愚钝、懒惰和自以为是造成的,怎有脸向谁诉苦。只有麻痹自己,让痛苦在别的事带来的兴奋中渐渐淡化,渐渐被忘记。
事实上,早在一年多以前,在她报名托福的时候,就开始打麻药了。
可是,在麻痹中获得安宁谈何容易,每次不都是药性过后,痛苦复原吗?
她毕竟身处万里之外,一切尚未可知,或许还有美妙的可能,或许还不应该那么绝望,或许还可以继续局部麻醉。而眼前的问题却是迫在眉睫,不得不面对。
前途似乎还得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但欠了老周的钱,不能装没发生过。
“没有钱至少要有话!”这是我听过多次的某人对欠钱的某人抱怨时说的话。我想,我可绝对不能“没有话”,如果那样就太不像话了。
那一天,老周和阿建到了我的房间,我约他们来看我的音响。刚一坐定,我就从开着机的电脑中打开了一个程序,那是一个可以记录个人收支的小软件。
指着上面一排数字说:“老周,你过来看。这是一个财务软件,很好用呢。我借你的钱,记在了电脑上了,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总算通过这种方式完成了告知任务,我禁不住松了口气。
不过,我明白松一口气根本就于事无补,面前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少,我是不能麻醉自己了。
早安,八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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