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无名的我。2017年12月于中国某处,为你而作的告白。
我13岁的时候曾见过一次苦行僧赤脚朝圣。我在人行道上骑着车,看着他赤着脚一步又一步走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烫吗?太阳几乎要把人灼伤,我躲在树荫里,白光从树的罅隙里漏进来,宛若破碎的瓷片散在地上。我幻想着赤脚走在那里的感觉,幻想着灼烧与刺入,这使我感到无比的感动与神秘。
也许我天生向往疼痛。
我曾在你的楼下游荡过四个小时,无人知晓。我在想那些路过的人,是否知道我在寻找或者等待一个人。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事实上,我已经知道结果,但我想做一次徒劳之举。你曾经说过我容易对人事产生依恋。也许你是对的,你只在我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夏天,而我这样迷恋你。
你不能从感官直接到达精神。所以我懂得你总是坚定的徘徊的原因。这是你所不能达到的国度,这个国度在乎物欲远超过他们的本身。
精神是一个古老的词,它和所有古老的事物一样,要被这个时代抛弃。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成为一个英雄。
Mahier 第八交响曲。
我在你休息的间隙听到这曲,你站在满是尘灰的旧毛毯上,丝毫不在意的倚靠着,望着窗户上破掉的蜘蛛网出神。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进入你的脑子,挖出那些内容来,好让我窥见你的灵魂,我是这么急切的想接近你,即使我们才认识五个小时。
万先说我有点魔怔。我想我本来就有点神经质,只是遇到你后,我忽然很感谢我的神经如此衰弱,这么容易就被你攻破,这样容易就让你占城为王,我愿将我所有的领土交出,只向你伏地尊王。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创造遇见,如同闪电急切的跟在雷声后一样。
我想像闪电一样泼在夜空中,好让你抬起头来,听这一声巨响。
你应该听见,我已经为你疯狂。
我在的城市很容易就到了夏天,无聊的这么轻易,让人直翻白眼。我讨厌炎热,相反你很喜欢,你说炎热让你感到一种极限,就像加衣服一样,你可以很容易在冬天加衣服御寒,而却无法在夏天脱下最后一层衣服,除非剥下皮肤。你享受赤裸,如同你对雕刻的痴恋。当时,你在实验室里给一具尸体解剖皮肤组织。夏天福尔马林的味道令人窒息,但我不知道是你站在我身边,我却不能倾诉爱意,还是这气味,更令人痛苦。我能感觉到你的兴奋和专注,我甚至有种疯狂,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将你敲晕,将你制成你所迷恋的标本,我就能永远拥有这一件完美的收藏品。
如果无法以言语表达,那就保持沉默。圣人说道。
夏天的姑溪河弥漫着濛濛的雾气,因着山下矿场的灰尘随风吹到江中心,与空中蒸发的水汽结合,成了这满江潮湿而惑人的灰雾。我看一个渔夫摇着单薄的一叶舟往江中心的遗弃的废屋滑过去,水草随着木浆浮上来,宛若江底的魂魄。江南水底藏着一整个历史的冤魂,缘着这一江水都包含了无人可诉的怨气。你告诉我浣衣女的故事,一眼定了终身,然而结局如同每个才子佳人最后的结局,然而她不是佳人,她无处可去,只有这一片小小渔村困住了她,她的宿命是等。你喜欢静态的事物,你在姑孰的一整个夏天都在这片江堤漫步。我如同偷窥狂一般,躲在每个角落里,看你一个人踱步。我从来未觉的这个城有多静谧,直到那些我自认为陪伴的早晨与傍晚出现,我宛若迷失于世外的桃源,搜寻再次进入的入口。只有我一人,你在世界的另一面。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情,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爱你一般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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