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云绮沉浸在对姐姐的怀念与未来的展望之中时,一阵轻柔却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是她贴身丫鬟葵儿,一双明眸中透露出几分担忧,轻声道:“姑娘,夜已深,还请您赶紧将这贵重之物收好。夜色虽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被有心之人窥见,恐生是非。”
云绮闻言,恍若从遥远的梦境中被召回现实,她低头看着发间的婚钗,光芒在黑暗中依然隐约可辨。葵儿的话如同一剂清醒剂,在这波诡云谲的世家中,任何微小的细节都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把柄。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婚钗,再次放入那个雕花木匣中,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随后,她轻轻合上木匣,用一块织锦覆盖其上,再将其置入妆台最隐秘的抽屉内,一切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葵儿,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口实。”云绮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转身面向葵儿,眼神中满是对这位忠心耿耿丫鬟的感激,“在这个府邸中,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呢?”
葵儿闻言,眼眶微红,连忙低下头,声音略带哽咽:“奴婢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
第二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正当云绮与葵儿准备开始新的一天时,一名侍女匆匆来报,称三太太来访,请求面见。云绮心中一紧,三太太的突然到访,定不会是无事闲聊。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吩咐葵儿备茶,自己则款步前往会客厅,心中已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刚踏入会客厅,便见三太太端坐于案前,神色复杂,既有无奈,又有几分决绝。
“四妹妹,我是来求你的。”三太太开门见山,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请你看在我们同为女人,同在这深宅大院中挣扎的份上,留我一命。”
云绮心中虽惊诧,面上却不显分毫,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温和:“三姐何出此言?我虽愚钝,但也知姐妹和睦之理,何来生死相逼之说?”
三太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苦涩:“我承认,我本就是一颗棋子,置于这盘权力的棋局中,身不由己。对将军,我确实没有男女之情,又何来煲粥之谈?那日的清凉汤,是妹妹替我关心的将军吧。”
云绮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她轻声细语,字字珠玑:“我已嫁入这府中,自是应当多关心将军,毕竟,作为四太太,维护家庭和谐也是我的责任。”她的话语一顿,仿佛在斟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她承认,她挑起了二太太与三太太之间的矛盾,原本计划先与三太太清算旧账,却不料,二太太先一步撞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
云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继续道:“这并非我最初所愿,但既然事情已发展至此。”
三太太的脚步在云绮屋外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远去,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绮的心上,沉重而清晰。门扉轻轻合拢,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屋内重新归于寂静,只余下云绮胸膛中那颗跳动不安的心,仿佛要挣脱束缚,飞向那遥远的仇恨之源。
她转身走向书案,提起狼毫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一行行字句如同利剑出鞘,字里行间满是不屈与愤怒。
“十八年后,我已非吴下阿蒙。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你们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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