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镇的周子义是个仗义疏财,不拘小节的富家公子。
他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的出身,只看对方合不合自己的眼缘,与自己能不能聊得来。
因此,他的朋友里,既有王公贵族,也有贩夫走卒。
对于自己的朋友,他向来是掏心掏肺。
不过周子义并不傻,他也能看清那些想与他结交的人,到底是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也因此,他的朋友虽然阶级跨度大,但数量并不多。
这日,周子义起了个大早,从云锦镇一路走到了镇子外靠近山坳的燕林村之中。
他的好友燕贵生的哥哥燕贵清要在这日娶亲,燕贵生邀请了周子义一同来观礼。
虽然周子义本人对娶亲毫无兴趣,但这种热闹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错过,早早就来到了村子里。
村民们都对这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贵公子很是好奇。
周子义直奔燕贵生的家中。燕家在村子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但在周子义面前还是不够看。
眼见着周子义大箱小箱地将贺礼往屋里搬,燕贵生不得不出面阻止,说周子义人能来已经很好了,真不必送这么多东西。
周子义笑呵呵地说:“我虽未成婚,但也知道这是人生头等大事之一。你我二人情如亲兄弟,你哥哥就是我哥哥,他成亲我当然要表示表示。”
两人说笑着站在了屋檐下。很快,燕贵清就骑着马要去迎接新娘子了。
在村里,一般人家娶亲能骑驴就已经是很给新娘面子了,燕家为了表示重视,借来了一匹马,引得村里的孩子都来围观。
“说起来,我之前都没听说过新娘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周子义只从燕贵生那里听说了,燕贵清要娶的是父亲朋友的女儿,姓方名曼雪,更多的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听到周子义这样说,燕贵生的表情轻微扭曲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应当是个很好的女子吧。”
周子义见他这样,也就闭嘴不再多问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刨根问底不一定是件好事。
很快,燕贵清就将新娘子接了回来。经过一系列繁琐且冗长的仪式后,终于来到了周子义最喜欢的环节——吃酒席。
完全没有架子的周子义,很快就与燕贵生以及燕林村的一众老少爷们喝做一团。
期间,燕贵清还过来他们这一桌敬酒,他的脸也喝得红扑扑的,又被拉住,灌了好几杯马尿下肚。
就在这时,喝得迷迷糊糊的周子义却突然发现,燕贵清的脸上有乌云盖顶之相,那可是死相啊!
周子义曾被一个老道士收作徒弟,学习了一些法术。
虽然比不上那些正儿八经的道士,但也渐渐能看见一些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揉了揉眼睛,还想看清楚些,燕贵清却已经去了其他桌。
周子义自己也被村民拉住继续喝酒,一下子就将方才的一幕给抛之脑后了。
再次有意识时,周子义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睡在了燕家的客房里,天刚蒙蒙亮,四周安静极了。
眼见着燕家人都还没起,周子义也不愿打扰他们,留了张纸条以后便离开了。
回镇子的路上,周子义为了抄近路,走了林间的一条小路。
正走着,突然间他听到了灌木丛后传来沙沙的响动,还有咀嚼的声音。
但很快,两种声音就都消失了,周子义听到一声短促的哀号,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好奇心促使着他拨开灌木丛,向着传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看见眼前的空地上躺着一具男尸,而在尸体的旁边,一只狼獾正躺在那里不断抽搐。
周子义壮着胆子上前一看,那狼獾似乎是中毒了。
他赶紧对狼獾进行了紧急救治,终于是将对方从阎王手里抢了过来。
此时周子义已经满头是汗了,正在一旁大喘气,却听狼獾突然口吐人言,“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周子义也并非凡人,听到狼獾开口说话也不惊讶,只心想这山中精怪居然被自己碰着了,也算是有缘。
于是他摆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倒是你,怎么会中毒呢?”
狼獾歪着头,似乎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是中毒。
它方才正在啃食身旁的这具尸体,但吃了几口以后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很快就摔在地上没了知觉。
周子义看了眼被狼獾开膛破肚,脸上身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很快又移开了眼睛。
也许这个可怜人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死在了野外,或者被抛尸在野外。
他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食用腐肉是你们一族的天性使然,只是这尸体好歹也算我的同类,既然被我遇上了,我也不忍心看他被弃尸荒野后,尸体还要被吃掉。你若真想报恩,那便帮我刨坑,将其掩埋了吧。”
狼獾没有半分犹豫,点点头,帮着周子义将这个可怜人给埋了。
做完这一切,周子义与狼獾告别,回了家中。
回家之后,家人看他浑身是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周子义不愿让家人担心,只说自己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洗漱之后,周子义觉得自己的困意又席卷而来,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直接又睡到了隔天早上。
睡足了觉的周子义终于觉得浑身清爽了许多,也想起了很多差点被自己遗忘的事。
比如燕贵清敬酒时,自己看见他头上的乌云盖顶。
周子义又急匆匆地赶去燕家,开门的刚巧是燕贵生。周子义朝里张望着,问燕贵清和新娘子在不在。
燕贵生说今日他俩一同回门去了。周子义听了便拉住燕贵生往里走,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燕贵生也是一头雾水。
只是他也清楚,周子义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然而他一旦认真起来,就说明真的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果不其然,周子义将那天看见的东西对燕贵生和盘托出,又强调说自己可不是在胡编乱造。
“所以那方曼雪到底是何人?燕大哥又为何要娶她?”
燕贵生待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将实情和盘托出。
原来,方曼雪的父亲是在跑商时与燕贵生的父亲相遇的。二人一见如故,在得知一方生了女儿,另一方则有儿子后,就许诺要互相结为儿女亲家。
两人为了表示诚意,还分别互换了随身的玉佩。
两人分开后就再没见过面,随着时间流逝,燕父也快忘记了这件事。
然而就在一年前,村里来了一户姓方的人家,四处打听燕家的情况。
方家男主人名叫方老二,他与妻子春兰带着侄女方曼雪一起来到燕林村。
在了解了燕家之后,方老二就拿着玉佩上了门,说这玉佩是自己哥哥的遗物,还说自家哥哥曾与燕父为孩子定下婚约,如今还算不算数。
据方老二所言,自己的哥嫂做生意破了产,一时没想开上了吊,自己和妻子就带着侄女一起讨生活。
后来他偶然发现了这枚玉佩,问了方父的一些朋友,才得知了这么一桩姻亲。
燕父是个讲诚信的人,对方不找上门就算了,既然找过来了,那自己就要信守承诺。
好在方曼雪长相姣好,性格娴静,看起来是个好姑娘,燕父燕母也比较满意。
然而燕贵生怎么看怎么觉得方老二夫妇不顺眼,于是他偷偷找人调查了他们,又一路找到了他们的老家。
燕贵生发现,原来早在老家那边,方曼雪就已经结过婚了,还不止一次,是四次!
她第一次定亲是在十五岁,如今十九岁,四年时间里,她嫁了四次,死了四任丈夫。
她的四任丈夫都在婚后一年内离奇死亡,尸检也检查不出任何结果。
可能就是因为这,方老二打起了燕家的主意。
燕贵生将此事告诉了父母,但彼时婚事已经定下,消息已经散了出去,如果取消的话,燕家要和方家一起沦为全村的笑柄。
这时,燕贵清站了出来,说自己不介意方曼雪曾经嫁过人。
在燕贵清心中,经商赚钱是第一位的,至于妻子,只要她不惹事,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就够了。
他接触过几次方曼雪,看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也就认了。
燕父燕母还担心方曼雪“克夫”的事,但燕贵清却不相信这一套。
原本燕贵生也觉得“克夫”这种东西玄了些,但如今听周子义一说,又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了。
只是如今那两人才刚结婚,让他们立刻和离是不大可能的,只能将此事先告诉燕贵清,让其提高些警惕。
几日后,燕贵生来找周子义,说自己已经提醒了自家哥哥,虽然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但还是答应说会提高些警惕。
周子义叹气,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提高警惕”就能顺利安然度过的。
燕贵生又问周子义,能不能算一算自家哥哥具体会在什么时候出事,这样也好有个防范。
周子义却说,这么具体的东西自然是算不出来的。二人都感到有些失望,酒也没怎么喝就各回各家了。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燕贵清也没出什么事。周子义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了,不过没事总比有事好。
一天夜里,周子义刚睡下,就有小厮过来急吼吼地敲门。
“做什么呢,大晚上的?”周子义有些生气,但没有立刻发作。
“少爷,燕贵生少爷来了,要请你过去呢。”
周子义心里咯噔一声,燕贵生这么晚了还要登门,一定不是为了什么闲事,难不成……
果然,他穿好衣服走到正厅中时,就看见了燕贵生一脸惨白的表情。
“周兄,我哥……没了……”
燕贵清晚上与方曼雪一起去了方家吃饭,回来以后就说乏了,很早就回了屋。
然而等到方曼雪回屋时,看见的就是燕贵清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燕母很快就晕了过去,燕父在家主持大局,燕贵生则立刻跑来找周子义。
两人一起往燕家跑。此时燕家已经乱套了,燕母和方曼雪都在哭。
燕父不死心找来了大夫,但大夫说燕贵清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根本是回天乏术。
燕母一听这话,立刻就朝着方曼雪扑了过去,尖叫着说:“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下人们赶紧上前将二人分开。
周子义看着眼前的乱象,感到一阵头疼。没想到他原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发生了。
他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方曼雪,心中说不上是埋怨还是同情。
燕家将方家给告了。因为燕贵清是在方家吃饭之后回来出事的,所以他们觉得此事与方家脱不了干系。
然而仵作验尸后,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发现,同时也查不出来燕贵清到底是怎么死的。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的死与方家有关,衙门自然驳回了燕家对方家的控告。
燕贵清被下葬以后,燕贵生来找周子义喝闷酒。
周子义觉得有些对不住燕贵生,因为自己虽然提前发现了端倪,但没有任何方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燕贵生摆摆手道:“周兄,此事与你无关,你莫往心里去。只是我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送燕贵生回家后,周子义满脑子都是他的这句话。
燕贵清头七之后,一个消息传出,让周子义差点一个手抖,将手里的茶杯给摔碎了。
原来是燕贵生居然向燕父燕母求娶自己的寡嫂方曼雪!
古时候没有法律明令禁止叔嫂通婚,在一些富贵人家中,为了防止财产外流,甚至会支持这一做法。
农村地区更不用说了,为了留住劳动力,这种情况也是屡见不鲜。
这种行为,一般也被称作“收继婚”。
只是以方曼雪现在的处境,着实没有收继婚的必要。周子义思考了一会儿,想清楚了燕贵生这么做的目的。
听说燕贵生被燕父用木棍狠抽了一顿,周子义前来探望他,顺便将自己的猜测向他说了。
“你这么做,是想以身涉险吧?”
燕贵生趴在床上,稍微一动身子,脸上都要抽搐两下,但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知我者,周兄也。”
原来,燕贵生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方曼雪的前四任丈夫,几乎都是在每一年的固定日子死亡的,前后时间差不超过一天。
燕贵清也是一样。而且他们在死前都曾去方家吃过饭,燕贵生觉得这一定不是巧合。
方曼雪“克夫”的体质,背后说不定还有别的隐情。
周子义一听,也觉得事有蹊跷,但他对于燕贵生这种将自己置于险境的行为依然不置可否。
燕贵生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周兄就信我这一次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周子义也只有点头的份了。
之后,不知燕贵生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燕父燕母,他们最终还是同意在年底让燕贵生与方曼雪完婚。
一年不到的时间,燕家的两个孩子先后成亲,成亲对象还是同一名女子,这很难不引来周围百姓好奇的目光。
不过燕家至少在表面上显得并不在意,方家那边也似乎对燕家曾将他们告到衙门的行为,并无芥蒂。
听说燕贵生愿意娶方曼雪,方老二两口子几乎是忙不迭地答应了。
他们的这种态度,更让周子义和燕贵生感到可疑。
倒是方曼雪还来找了周子义一次,希望他能说服燕贵生不要娶自己。
这反而引起了周子义的好奇。面对周子义的询问,方曼雪也无奈地道出自己的委屈。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一直寄人篱下。虽说叔父叔母为了名声,在人前对她还不错,但很多事情她都无法做主。
比如她的前四次婚姻,就都是听从叔父叔母的安排。
每次丈夫死后,她都要被人指一次脊梁骨,说她是天生的克夫命。
也是因为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叔父才带她来了燕林村。
对于和燕贵清成亲,她也是抗拒的,毕竟不想自己再害一条人命,但是她也无法违抗叔父的话。
方曼雪说:“如今我已经害了燕家一条人命,怎么能二嫁过去继续祸害他们呢?”
周子义看着方曼雪真诚的表情,没忍住透露了些燕贵生的计划,并嘱咐方曼雪不要太自责,他相信她是清白的。
方曼雪离开后,周子义又找到燕贵生,将方曼雪说的话如实转告。
燕贵生听了沉默半晌道:“如此看来,她并未与她的叔父叔母同流合污,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为她寻一个好出路的。”
两人最终在年前完了婚,好歹是过了一个安稳的新年。
新一年的前半年依然风平浪静,然而越接近燕贵清去世的日子,周子义就越觉得内心惶恐不安,总觉得要出大事。
这天夜里他左右睡不着,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在凉亭中喝酒,喝着喝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周子义在梦中发现自己周身都是白雾,这时,一个农夫打扮的年轻男子从雾中走来,对着他恭敬地作揖,“周公子好呀。”
周子义也回了个礼,“你认识我?”
“周公子不记得我了?您曾经帮助过我啊。”说着,就说出了周子义在遇到狼獾那日说出的话。
周子义一拍脑门,“居然是你!”那日那具尸体的脸被啃得面目全非,他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
男子说多亏周子义的帮助,自己的尸身没有被完全啃食,还得了安葬之所,没有暴尸在天地间。
周子义笑着说这些事都不足挂齿,又好奇为何对方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男子解释说自己阳寿未尽就死了,鬼差虽然无法让他复活,却准许他的魂魄回到阳间,给自己的亲朋托梦带信,完成一些未尽的遗愿。
他已经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交代了自己的身后事,接着又想到了帮过自己的周子义,于是入梦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周子义谢过了男子,他虽不觉得男子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将自己的困扰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谁料男子听了后,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或许我真能帮上忙。”
原来男子那日路过燕林村,刚好看到了方老二夫妇抬着个箱子偷偷摸摸往一处山洞里走。
他以为那是什么宝贝,就偷偷跟了上去。
来到山洞后,他等方老二夫妇走了,自己就溜了进去。
洞内一片漆黑,他四处摸索,突然感到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顿觉天旋地转。
他急忙往洞外跑,但刚跑到森林里,就觉得身体麻痹,倒地身亡了。
“也许燕大公子的死,与那山洞里的东西有关也说不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燕二公子恐怕也死期将至了。”
男子说完这句话,周子义突然就醒了。一阵冷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冷颤。
按照男子的说法,他可能是被山洞里的什么东西给毒死的,但燕贵清身上并没有中毒迹象啊?
不过无论如何,周子义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与燕贵生去梦中男子所说的那个山洞里一探究竟。
次日一大早,两人就一起来到了后山,还真的找到了男子所说的那个山洞。
即使在大白天,山洞内也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点起火把,小心翼翼地走着,发现洞穴深处的中央的一块大石上,赫然盘踞着一条成人臂膀长的蜈蚣!
燕贵生捂住了嘴,差点就吐了出来。
周子义则神情冷凝,因为他认出这是一种具有剧毒的蛊虫,方老二夫妇养着它绝不会是用来做什么好事的。
两人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这条蜈蚣。
出了洞穴,燕贵生问周子义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直接报官。
周子义觉得,两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蜈蚣和方老二夫妇有关,也没证据证明蜈蚣和燕贵清的死有关,贸然报官不是明智之举。
他眼珠子一转,和燕贵生耳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接着,二人便一同下了山。
这日,是燕贵清的忌日,方老二请燕贵生到家中一叙,燕贵生便与方曼雪一同回了方家。
吃过饭后,燕贵生与方曼雪一同回家,夜里,就传来了燕贵生突然暴毙的消息。
方老二和春兰假惺惺地到燕家哭了一阵,在离开方家后,两人急吼吼地来到了后山的山洞中,拿着火把四处搜寻着什么。
“当家的,没看到啊?”
“不可能,他吃了咱家的饭,魂魄应该来这儿了,再仔细找找!”
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了周子义的声音,“别找了,二位,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二人回头一看,洞口不仅有周子义,还有周家家仆、衙役甚至是已经“死去”的燕贵生!
“你、你不是死了吗?”春兰看见燕贵生后大惊失色。
“我根本就没有吃那碗饭。”燕贵生说道。
方二狗夫妇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衙役们也一拥而上,逮捕了两人。
至于山洞里的那条蜈蚣,自然是被周子义一把火烧掉了。
原来那日,周子义除了下了山后就直接去找了自己的师父,师父告诉他那种蛊虫威力巨大。
尤其是若有人吃了它的虫卵,虫卵就会直接在那人体内寄生。
而那人则会在几个时辰之内死亡,事后魂魄甚至都会被禁锢住。而操纵者可以通过操纵这些魂魄来为自己所用。
这么多年来,方老二夫妇就是通过这些魂魄来为自己敛财。
只是他们的行为在老家引起了怀疑,又发现方家和燕家曾有过婚约,才来到了云锦镇。
周子义便和燕贵生商量好,让他到时候假装吃了饭,回家以后假装吃了蛊虫身亡,引方老二夫妇上钩。
在方曼雪的帮助下,燕贵生成功蒙混过关,这才能将二人一网打尽。
方老二夫妇被下了大狱,在老家的所作所为也被翻出,数罪并罚之下被判处凌迟处死。
而方曼雪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加上燕贵生为她求情,所以她逃过了一劫,只是方家家里的那些不义之财都要充公。
方老二夫妇被处死后,周子义感慨着说:“这样的人,死后就算进了地府,也还有诸多磨难等着他们呢,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事情尘埃落定,燕贵生也没有和方曼雪和离。
在进行计划时,方曼雪也利用自己的机敏帮助了他,让燕贵生对他心生好感,二人干脆做了一对真夫妻。
至于周子义,他这次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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