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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林的清心寡欲，让周围的同事都替他着急，给他介绍女孩，又拉他去参加聚会、饭局。但妈妈似乎从不担心儿子的婚恋问题，只心平气和地告诉他。
有时贾林会猜测，妈妈是否早已习惯了与父亲的两地分居，以至于对她来说，婚姻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让贾林曾经困惑的是自己不只对女孩没兴趣，也没有产生过哪怕一次的青春期的冲动。
后来他自己释然了。作为一名从七岁起就追求长生，每天拿着古籍参禅打坐的人，清心寡欲本就非常自然，这种毫无冲动大抵就是修心养性的效果。
贾林上大学那年，妈妈到了退休年龄，被医院返聘回去。她很苗条，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不深，虽疏于装扮，但谁见了都说她比实际显得年轻很多。可贾林能看到她眼底的沉沉暮气，那也许是来自不知父亲归期几何的无望吧！
父亲是国家的人，贾林六岁时就知道了，他在很远的地方从事科研工作。据贾林的统计，平均每721天才能见父亲一回。
二年级那年冬天的一个黄昏，贾林被班里成绩最差的男生嘲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那个孩子吸溜这两条黄鼻涕，在放学路上跟在他身后两米开外喋喋不休，一口一个“你没爸爸”，嘿嘿地笑。
他有点生气，又想到书里说的“清者自清”，就没理他，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见到妈妈忍不住向她说了这件事。
向来温声细语的妈妈忽然变了脸，弯弯的两条眉毛一下子拧成疙瘩，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她听说贾林什么都没反驳，直接发作了，“不是告诉过你，爸爸为国家搞研究，忙得家都顾不上了，儿子都不要了，你问什么不说？”
妈妈铁青的脸色、呼吸的起伏都让贾林感到不安全，他悄悄退开一步，才小声解释：“他被老师罚站，我被老师表扬，所以他要用语言攻击我，我如果和他计较，就中了他的计，他想的就是让我生气。”
这句话出口，妈妈看着贾林的脸怔了十秒钟，再和他讲话，语气就和软了几分，平添了一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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