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台等着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来的公车,百无聊赖的听着悠扬的曲子,正沉浸其中。一阵争吵声打断我飘在云端的思绪。
回忆,刚到站台时,只有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低着头,坐在站台里的长凳上,手里没有手机,耳朵上也没有像我一样挂着耳机,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世上伤心的人太多,我也是之一,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关心别人的伤心事了。争吵声传来时,旁边早已经多了好几个等车的人,各自或是看着手机,或是听着什么。那个男孩正在语气不太友好的跟一位中年大叔争论着什么,没听清,不敢看。但是,我知道,那个中年男人一定是孩子的父亲,因为,或许只有父亲才会有那样的语气吧。后来发生的事,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那孩子似乎在拒绝着那男人的什么请求,男人一直不停的苦苦哀求,男孩想要逃离,男人拉着他耐心说着温柔的话。一番争论,男孩挣脱了男人,像站台的一个方向走去,步伐不急不缓,没有回头。男人站在站台前,不动,就那样看着男孩的背影,不说话。男孩走得有些远了,男人似乎放弃了,回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是,那男人没走几步边回头看着男孩的背影几秒,再回头走几步,就这样几次循环,走的离站台有了些距离,男人再次回头看男孩的时候,停的有些久,男孩的背影有些看不见了,男人抬起脚步,又往男孩的方向走回。快又回到站台时,男人停下脚步,看着男孩背影,等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朝男孩的反方向继续走着。这次,男人没有再回头,只是一边走一边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打电话,还是只是沉思。我目睹了男人与男孩分开后的全过程,与男人的反复不同的是,男孩一直朝着一个方向不急不缓的走着,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以往每次等这班公车都让我很抓狂,因为班次间隔大约半个小时,站台也没有班车到达提醒时间,更没有班次时间表,所以我永远不知道是上一辆刚刚走还是下一辆即将到来,以往的经验,少则一刻钟,多则。。。。而这次,我很感谢这次的多则。因为等待,让我看到了这出戏,而且是一出,似乎在每个人 身上都曾上演,或者将来也会上演的戏码。
那男孩与男人的情况,像极了曾经我与父亲,与母亲的争斗场景。不同的是,我们都没有那父亲的温柔。相同的是,我毫不留情的转头就走,所以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不是也跟那男人一样的徘徊。年幼时的我,性格太过倔强,每次争吵后,都会小小的离家出走,有白天,也有夜晚。夜晚出走不会走太远,第一,一个姑娘家多少会害怕,第二,往往出走不会带通讯设备,否则出走的意义就没了,但是时间长了,还是担心家人着急的。可是即使知道我不会走远,每当我回家的时候,他们还是在外面找我。天地良心,我没有要吓唬谁,只是在争吵的时候不想再继续待在那个充满硝烟的空间罢了。不带手机也只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可是理由再充分,担心还是在。
我们都不愿低头,在父母面前更不会。父母在我们面前更没有低头的立场了。所以在外面,面对外人,我们心中装着多少事也可以笑颜如花,礼貌两个字甚至可以写在脸上。面对上司,即使受了委屈,或是看到上司的错处,也会低头认错,或是小心提醒。可是在面对父母的时候,低头真的很难。
看到那一幕,我似乎懂那男孩的心里,似乎也懂那男人的内心。只是他们彼此还没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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