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水在微风的吹佛下泛起了层层涟漪，让江海连成一片。春天的江潮水势浩荡，在海上升起的月亮发出了朦胧的月光，江面也因此波光粼粼。
丈夫在与妻子小聚重逢后又踏上了征程，船已经在江面上停泊了许久，夜已深，丈夫不得不离去了：“夜里风大，你快回去吧。家里有你我就放心了。”
妻子满口答应，却迟迟不肯离去，站在江岸边，又对着丈夫嘱咐道：“你离家万事小心，天冷记得添衣，饿了记得吃饭，不要过于劳累。你好了我才不会整日担心你。看你又比上次回来瘦了……”
今晚的风比白天的风凉意更甚，天上的云随着风飘走了，缓缓地，就像是丈夫的船，也随着风飘向远方，风不停，船不停。
这一幕恰好被楼上的男子看见。离家许久的他又想起了在江的另一边的妻子，当时的他也是这样同妻子告别，妻子眼中满是不舍，自己心里全是留恋。
现在妻子是否在闺中镜前，月光通过门帘，照耀在梳妆台上，从最初照耀着整个闺房，随时间推移，只剩窗前一点光亮。月光已渐渐离去，妻子的思念却越发深沉，卷不走，月光照在了她的捣衣砧上，也无法拂去。
妻子这时抬起了头，看向那皎洁的月亮。同一月亮下，两人隔江相望，对着月亮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对方却无法听见，只好希望这思念能随着月光，照耀在对方身上，就像自己就在爱人身旁，一直陪伴着他。
夜更深了，霜飞隐秘在月光里，无从察觉；洲上的白沙也和月光混在一起，叫人分不清哪里是月色哪里是白沙；天空渐渐与江水成为一体，也看不清空中的灰尘了；只有那轮孤月在空中悬挂。
楼上的男子陷入了沉思：江边上的什么人最初看见月亮，江上的月亮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人？应是人生一代代地无穷无尽，只有江上的月亮一年年地总是相像。不知道江上的月亮在等待什么人，是否跟我一样在江边等待着妻子的身影出现。只见长江不断地一直运输着流水，不断地往前方流去，是否有将我的思念带给妻子。
空中的鸿雁不断往天上飞去，好像要冲破这月光，却始终在这无边的月光照耀下；月光照着江面，鱼龙在水中跳跃，江面就泛起了阵阵涟漪，月光也随之波动。
男子又想起昨夜做的梦，梦里是家门前的花落下了，落在了水潭中，浮在水面上，水清澈透明，花鲜艳欲滴。而如今春天已经过半，自己却还在外面漂泊，无法归家。
江水就要带着春光流尽了，今晚江面上东升的月亮又要西落了。斜月慢慢下沉，沉进江水，藏在海雾中。碣石与潇湘的离人距离无限遥远，他们的情只好寄托给这无边的夜晚。现在不知能有几人能够跟着月光回家，又有多少人只能借月光寄托相思，唯有那西落的月亮摇荡着离情，洒满了江边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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