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们就要进入小康社会,大街上乞讨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依旧是那么多,仿佛乞讨无关生活,已然是他们的一份工作。
乞讨善良大学门前,商业街的红绿灯路口,那个爷爷和那个奶奶,总会在夜晚将要来临时,准时出现。爷爷双手伏地头朝下,奶奶永远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年轻的生命。我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在最初的日子里,我买热腾腾的梅菜扣肉饼给他们,我也给过钱,可是我更羞于如此,在我把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硬币放进那个盛着尊严的铁盒时,我审视着自己的内心,仿佛那个乞讨的人是我,卑微的给予,廉价的善良,给了钱,买了饭,送了水,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一切,力所能及,他们却依然在哪里,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
街上中国银行取款厅里,每个晚上,总有一个老奶奶住在里面,席地而睡。有时候单纯地坐着,有时候自言自语说些什么,人来人往,那就那样一个人,没有人关怀,她也不乞讨,我想把手里的烤红薯给她,朋友说,你顾不了她一世。
是的,我顾不了她一世,一个红薯改变不了什么,哪怕给她了,吃掉,她仍然还是要在那,酷暑或者严寒,孤独终老,我改变不了什么。
哪怕我做了一切我可以做的,内心仍然是羞愧的,从她们身边路过,还是不敢直视她们,灯红酒绿,和她们没关系,或许她们乞讨的只是我对她们唯一的善良,善良在她们身上用光,一切就回归正道,走路不相见,低头不相识。
乞讨善良或许吧,哪怕你真的送出了你的善良,也没有真心回报。乞讨的善良八成也不叫善良。有时候会难过,因为我不知道在他们低下头接受施舍的那一刻心里的感受,会开心吗?感觉生活欺负了他们吗?但我知道,他们从没有争取过。我也怕有一天,我的善良被消耗殆尽,变得冷漠起来,笑着拒绝乞讨。旁人的生活与我无关,人情冷暖,哪怕心中动容,也能冷静接受。
我不怕有人乞讨,但是,我怕乞讨的会是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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