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北边

老树下，奶奶问略显困意的小孙女，“小乖乖，你看月亮在哪个方向呢？”女孩半眯双眼，佯装精神的答到，“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月亮在北边，奶奶，月亮在北边。”“真聪明”，奶奶摇着蒲扇，遥望远方。

记忆里的月亮，总是淡黄色的小月牙，好像是家里所有的灯光，母亲靠着床被在做活，父亲在床脚边陪着聊天，小姑娘在阳台垫脚数着星星，月亮一动不动，静看着哪处的微风吹过树梢。

时间久了，母亲不再做活，父亲到点睡，小姑娘数星星的卡片不知踪影，月亮由圆变缺，依旧是小小月牙。那一天是狮子座流星雨，小姑娘一宿没睡，惊奇的看着光束一闪而过，数着数着，开始与月亮对视，心里也怕着母亲惊醒，催促入眠。

又值中秋，月是圆的，父亲在家看电视，母亲牵着姑娘的手，在门口散步。月光皎洁，落在母亲松散的头发上，一阵微风吹过，回家，那一夜，三口人睡的很早。

除夕夜，第一次三个人的除夕，你狼吞虎咽的吃完饺子，跑到床上准备睡觉，突然掀开窗帘，想看月亮？鞭炮声震着耳朵，却模糊了视线，那一晚，并没有见到月亮，两滴泪珠悄悄落下，你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告诉自己：新年。

辗转漂泊，才发现各地的月亮是不同的，不再数星星，不再看流星，月亮长大了，不想理你，你也长大了，想不起理她。

偶尔的几次抬头，都会看见圆圆的月亮安静的挂在天边，你苦笑，月牙哪里去了？是还在北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