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几年前曾是在本市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近年来逐渐没落了,湖这边的小房子上暖黄色的墙面剥落的七七八八,未曾维修,那些楼梯中间的裂缝也长出了杂草,曾经用来载客的大铁船更是锈的不成样子,朱红色的油漆被一层一层的铁锈撑起来,用手轻轻一碰便掉落一大块,被手腕粗的麻绳栓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用来固定船身的铁链连着大铁丁深深的扎在旁边潮湿的泥土里。
湖对面的建筑也被一排粗壮的柳树挡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那后面曾经有最吸引我的鸵鸟园,滑滑梯和买雪糕的小商店。唯有湖这边的老鹰雕塑依旧如小时候那般,昂扬着头颅,鹰眼如炬,望着进入园中的游人们。
还记得做这个雕塑的是一个老爷爷,就在园子里的一间小平房,里面堆着大小不一的泡沫板,纸板和一大摞崭新的铁丝,那时候除了去学校报道也没别的事,一有空就扒在门口,望着老爷爷把铁丝绕成动物的形状,再往里面填充一些纸板泡沫,便放在一旁,做下一个动物。一望就是半天,老爷爷也不赶我,想必那是我虽是小孩子最闹腾的年龄,却也是个木讷的性子,顶多捡起巴掌大的泡沫碎片,揉成颗粒,再把它们撒向空中,假装是下雪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园主心血来潮的淘金梦折腾的面目全非的湖面也逐渐恢复成原本安静秀美的样子,湖水清澈,被阳光一照便想撒了一层金子,晃的人睁不开眼,却又忍不住再去瞧第二眼,山上的草木也长成了肆意张扬的模样,合在一起看,又是一种未经雕琢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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