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非首发)
今天拿起《人间失格》,刚读起来,泪水竟然在眼睛里开始打转。一种“你也一直是生活中的丑角”的念头在心里产生。与其说是产生,不如说心底早有这种意识,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丑角”这样一个合适的词汇表达出来,一旦被说中了,便完全深陷其中,毫无抵抗之力,就好像别人帮忙抓后背终于抓到了痒处一样。
不管是出于善意的还是功利的,谁又没扮演过“丑角”呢?谁又没有违背内心去讨好一个或者是一群人呢?只不过有的人扮演得唯唯诺诺,有的人扮演得心安理得。
而对于极度敏感和自卑的人来说(叶臧便是这样一类人),这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当他们通过这种方式越来越融入“人群”,他们也将离自己的内心越来越远。当某一天,他们猛然窥视镜中的自己时,他们会被自己震惊出一身冷汗,会报复性地“悬崖勒马”。而更可怕的是,这种偶然的觉醒,会让他们陷入另一个更加恐怖的深渊和痛苦之中。他们会想再次拼命回归本心的愿望,也会让他们逐渐走上社会的边缘,最后不得不选择“放逐自己”。
今天让我久久无法平静的是书中这样一句话,“或许,真正实用的苦恼、填饱肚子就能解决的苦恼,才是最强烈的痛苦。但我对此确实一无所知。”
这句话我足足回味了不下十遍,但每一次都是直入肺腑般的震惊,就犹如你猛地跳入冰水中,那种直到头顶的冲击。
“实用的苦恼”便是世俗的苦恼,是吃饱了还想吃好,是有钱了还想更富有的苦恼,故而它来得更加真实更加强烈,因为它其实是人类源源不断的欲望,这种苦恼虽说更加真切和沉重,但人类却乐此不疲。这种物资的普世的价值观已经成为社会的共识,人类像虔诚的朝圣者,匍匐在它的脚下。
而我的精神上的苦恼,是独属于我自己的,是不被人类所理解的,因此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违背自己的内心,带上虚伪的面具不断地讨好人类。一种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任性地“放逐”自己,逃离社会。但无论选择哪条路,只能让自己更加撕裂,最终退无可退,走向毁灭。
我合上书,灰蒙的阳光已经从墙角移到了桌边早已凉透的咖啡上,我顺着光束,透过爬满冰晶的窗户,望着被冬日凝滞的天空。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会凝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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