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君如只能靠着胃管吃流食,伟利要上班,就请了个保姆白天照顾君如的饮食起居,晚上自己照顾君如。三个月的时间就在伟利上下班接送小丰,晚上在照顾君如中悄悄地溜走了。
六月一个周日的下午,君如在昏昏然中,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妈妈,妈妈!”
君如恍恍惚惚地想:难道我已经死了?已经到了天堂?她努力地回忆着,她转而一想,不对呀,儿子的声音里没有害怕,没有惊恐,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轻快。
突然,君如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捏住了,那是一只小小的手,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看到小丰站在自己的面前,像一株单薄的竹子。一颗大滴的泪珠,漫到了嘴里,她苦涩干燥的舌头尝到了一点点的咸味。
君如用手摸了摸小丰的头,一字一句地说:“小丰,以后要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的学习就不用爸爸妈妈操心了!”小丰自信满满地说。
君如继续用微弱的声音说:“现在你已经十岁了,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了,要学会帮爸爸分担家务了!”
“妈妈,没问题啊,我也是劳动能手,我肯定也喜欢干家务的!”小丰笑着说道。
在旁边正在倒水的伟利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正当他以为君如在慢慢地恢复,会大步迈过的时候,后半夜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刚入眠的伟利吵醒了。
伟利看到君如的表情很痛苦,右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他立刻让君如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过了没多久,君如终于不咳嗽了,安静地睡下了。这些日子的日夜陪伴,让伟利很快又沉睡了过去。
君如只睡了一下,就醒了过来。看着熟睡的丈夫,泪水悄悄地滑落在君如的眼角。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个冲动,想依偎在伟利的怀里,把自己的眼泪染在他的衣服上,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和伤心向他诉说,把自己的寂寞和他的孤独糅在一起。
但一想到为了自己的病,伟利付出了那么多,自己是绝对不能再拖累他了。毕竟自己咳血再进手术室的话,那将是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补不完的。
想到这,她悄悄地拔下了手上的针头和胃管。顿时,君如觉得一阵晕眩,似乎整个人都轻飘飘地飘了起来,像一片云正往上升,往上升,往上升,一直升到好高好高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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